【碎嘟嘟】到处都有痛苦

文/王建军

“到处都有痛苦。而，比痛苦更为持久且尖利伤人的是，到处都有抱有期望的等待。”——约翰·伯格

如果是以前，天阴阴的，带着潮气，飘着雪花，我一定会走出去，走在荒凉的野外，去寻找属于我一个人的乐趣。

可一切都乱了：望望灰霾的天空，我害怕的想，那可怕的病毒会不会附着在冷冷的碎霰之上，那岂不……

天空可封不住！

忽然想起阿啃的一句话，唯一值得恐惧的，就是恐惧自身。没有真相，没有办法，没有安慰。

往回走！那个身影又在那里了。这次是白天，我也终于能看清他的模样：高高的个子，蓬乱的头发，憨憨的面孔。手里，拿着一部旧手机。

忍不住搭讪两句。

“看的啥啊？这么专注！”

他看看我，稍微愣了一下，竟说：“网络小说，我来更新一下。”

这是我想不到的，我本来以为，他会冷漠地瞪我一眼，然后走开。

“你认识我吗？”我问。

他摇摇头。这让我很放心了，许多时候，陌生人之间的交流会更流畅，因为不用顾忌太多。

当然，他不认识我，也许是因为我的脸上带着宽大的口罩。

“能推荐几部你看过的小说吗？”

他笑笑，翻开手机，开始找。《三界红包群》《我修的可能是假仙》《逆向……》，他说的都是言情、武侠、穿越、玄幻方面的书。

“好看吗？”

“挺刺激的，有意思。”

这一点我该想得到，如果没有意思，这个少年也不会在大冷天站在这里，去更新一本书。

“这么冷，为啥不在家里看？”

“家里没网啊！”

“下载一本书费很大流量吗？”

“也不大，可我费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一本不花钱的书。”

我一下子无语了。如果，这孩子有了钱，会不会更滑落下去。他对玄幻的渴望，会不会让他更加玄幻下去。他着迷的读下去，那这些书就成了他的依赖，一旦精神依赖产生了，他又怎么再出来？

都说阅读能让人内生喜悦，可不当的阅读也能让人迷惑。

都说智慧启迪灵魂，可垃圾也能堵塞心智。

我借口离开，我想慢慢跟他建立一点联系，有了这次简短的交流，也许见面再说话会顺当许多。

抬头看天，雪花更密集，我又害怕了。

回家！

2020.0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