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星星（一）

      现实的故事远比杜撰的更让人同情，无可奈何。

      地点：急诊科

      时间：凌晨十二点

      南方的城市的月亮似乎比北方农村的月亮更坚强一点，她穿透雾霾，噪音，花红酒绿，只为告诉这所年轻的城市，她依然还在，尽管朦胧。算了，还是回到本职中来，作为新进的急诊科护士，上着往常一样的夜班，镇守着急诊科前台，协助晚上就医的患者，一腔热血都在测血压、称体重、量体温、分诊等等中。

        急诊科的时间仿佛都比其他科快那么几个钟，终于晚上十二点了，还有一个钟就可以下班了，心里默默揣测着。

          “医生，快，快看我姑娘怎么了，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大半夜突然喊着肚子疼，本想忍到天亮，孩子实在是痛的不行，我一看不对劲，急忙带她来医院！”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妇女突然插队向我们说到。

            “您先别急，晚上来的都是向您一样的急诊，你排队来好吗，您先去旁边填一下你的信息”。讲真一向讨厌不遵守社会准则的，比如说插队行为，伪装着友善，扫了一下眼前这位妇女，一双割的不自然的双眼皮，黑黝黝的圆胖脸儿上缀满豆粒儿大的汗珠，坍塌鼻儿，因为看不到她的脖子，权且说在头部和锁骨交界处戴着显眼的金项链，棕色的烫发上夹着一个镶满珠子的天鹅状的浅紫色的发夹，一袭碎花连衣裙被她下坠的两坨肥肉撑的紧紧实实，脚下穿着一双被她那肥硕的脚撑变形的黑色人字拖，一米之内都能闻到她的汗臭和狐臭，尽管我已经下意识的捏了捏我鼻梁上的口罩.......

        “姑姑，我好疼，受不了了！”

        一个虚弱的声音让我注意到了她背后蹲着的小女孩，约莫十四五岁，扎着蓬松的马尾，无光的眼神，苍白的面孔上渗出些许汗珠，嘴唇发紫，浑身有气无力，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肥大的褪色的校服。莫非是大姨妈痛，阑尾炎痛？询问后，得知并未食用什么食物，不是月经期，没有外伤，不禁暗想：咦，不对啊，小姑娘这个年纪发育似乎成熟了点，肚子微凸，我不敢往下想，不可能，不可能，你在胡思乱想啥，反正总觉得不对劲。旁边的老护士看到血压85/52，也意识到很不对劲，急忙给她开通绿道，叫来值班的高医生。

            “什么时候开始疼的，这里疼吗？这里呢？月经规律吗？上次月经什么时候？”高医生边探查边询问。小姑娘走神的配合着，不知是太痛了，还是在躲避什么。

              “有没有男朋友？小姑娘你要实话告诉叔叔，叔叔才能给你止痛，”

              “嗯！”

              旁边的妇女，叹了一口气，看在小姑娘虚弱的份上也不好再责怪她。

              “额，有没有和男朋友发生关系”高医生再次询问。

              "没，没有......."小姑娘无力瞟了一下姑姑，颤抖的说到。“医生，我快不行了，快救救我！”

                “小姑娘，我再问你一次，到底有没有和朋友发生关系？这个很重要！”高医生再次问道。

                旁边的妇女倒是急了，“你这个医生不赶紧给她看病，开些止痛药或打止痛针一直问她这个问题干嘛？她一个初中生，还是个孩子，她懂什么！”瞪着眼睛朝高医生凶道。

            “姑妈！我...”小姑娘看了一眼妇女。朝高医生点了下头。

          “哎，你这个没家教的小妮子，看你爸到时候怎么收拾你！”妇女软了下来，不在狡辩什么。

            “小张，赶紧再给她量个血压，情况紧急，怀疑宫外孕，先急查个血常规，拍个B超，查个HCG！”高医生又询问了小姑娘几个问题后向我说到，小姑娘下意识的回避了大家的眼神，低着头，妇女也配合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