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难违（第一章之十六：马家设宴）

十六、馬家設宴。      馬老爺宰完雞，吩咐馬五、馬七：「你們將那碗雞血放到神案上去供著，然後將桌椅擺好，飯菜馬上就好了。」

兄弟兩人感到特別奇怪：老爺到廚房裡幫忙是破天荒，而且和顏悅色，喜氣洋洋，與平時相比判若兩人。全家上下雖沒有張燈結彩，但非常隆重，似有一股瑞氣盈門的氛圍。

馬七端著雞血，來到前面的堂屋。

神案有一丈三尺多長，一尺四寬，四尺多高，中間供著馬家祖宗牌位，左右各有一個藍青花瓷筒，有四個燭台，牌位下方擺有小香爐。另外，兩邊還供著灶神、財神等神龕。

神案上方牆中貼著一幅祖宗畫像，已經泛黃。有一副對聯，上聯是：孟宗哭竹冬生筍。下聯只剩一半：----天賜魚。

馬七恭恭敬敬地將一碗雞血雙手放到香爐下面，然後和馬五一起將紅木方桌抬出來，將四邊的圓幫拉起——立即變成了一個大圓桌。

剛擺好桌椅，馬夫人就開始上菜了：一碗臘八豆蒸臘肉，一大盤雞子燒蘿蔔，一盤韭菜炒雞蛋，三碗青菜，一碗鹹菜外加一碗湯。

太稀奇了，多長時間沒有見到這麼好的飯菜啦，過年過節也很難見到這樣的宴席。看來馬家中把珍藏的東西傾其所有都拿出來招待大家了。

平時不乾活的時侯，一人一天只吃一餐，雜糧混個半飽，有一點鹹菜加一碗神仙湯就感天謝地了。

老爺居中，左邊夫人，右邊小姐，以下馬五、馬七、重八、齊多、何六依次坐下。

老爺首先發話：「今日不必拘禮，菜就這麼多了，饅頭、燒餅不限量，只管吃飽。」

大家聽了，個個喜形於色，本來已經飢腸咕嚕，見到這麼多美味 、佳餚、細糧，已垂涎欲滴。

老爺躬身從神案旁邊的擱櫃中取出一扎香，一瓶用雜糧釀製的土酒。他將香用火點著，雙手舉香對著祖先牌位拜了幾拜，然後將香插進香爐。眾人也在後面跟著一起下拜。

他倒了一杯酒，仰望上方一飲而盡道：「祖宗和父母在天之靈，子孫秉承祖訓，忠孝傳家，廣結善緣。今日經高僧指點，天賜良機，不可錯過，若有冒犯褻瀆，請千萬別見怪！並請佑我成功。望天地神靈，鑒吾一片誠心，繼續保佑我們馬家五穀豐登、六畜興旺，萬事如意！若有富貴降臨，定感恩報答。」

禱告完畢，轉身說：「開始吃飯吧，過一會兒我有要事要辦，懇請大家出力相助，請切勿推辭。」

馬夫人也說：「請大家動筷子，儘管吃飽，不必客氣！請吧。」

馬五等幾個人已經餓得發慌，也沒有完全聽清馬老爺說的什麼，注意力完全放在桌上飯菜上了，見老爺命開席，夫人也招呼大家動筷子，立即狼吞虎嚥起來。

馬五一口氣吃了五、六個饅頭，幾大塊雞肉，見大家敞開肚皮還在悶聲猛吃。叔嬸既高興又不言語，很難猜出他們的意圖，於是便找了一個別的話題。

他夾了一塊臘肉放到馬小姐碗中說：「你博學苦練，詩書遠近聞名，最近又有長進，我考你一個字謎如何？」

還沒有等小姐回答，便用筷子夾了一塊臘肉放到小姐碗中說道：「山字兩頭低，稻穀去了皮；田家有一女，嫁于叔為妻。是個什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