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菩萨传

2014年——2018年

整理：理丠

香山菩萨者，「西峪」①国王之幼女也。

译音「妙善」②，生于汉高祖之三年，姊二弟一，皆后出也。

长姊妙音适羌王，仲姊妙元，嫁客什哥部长。

善许哈尔勒（即今西固县北部地）部长，未婚而夫卒。

后以婿故，旋得病，越五月而薨。

时弟年甫七岁，为妃所「谮」③。

先是有妃纳氏，素见宠于王者也。

生子年六岁矣，阴谋诛世子，而立己子。

初王弗许，久而惑焉，夸示于朝曰：

“吾儿头角峥嵘，后必昌大吾国”。

遂废长而立之。

母以子贵，且后薨，遂援为后。

未几，王病，后阴杀故世子，且谋及善。

善觉而西遁于佛院即今之白雀寺也。

院有师曰木尔伦，木尔伦者，国师也。

素为国人所信仰，王亦以师事之。

故善为所庇而止焉。

事在「伪吕」④之末年也，时善年二十有五岁。

及王薨，后当权，阴用私人，政事紊矣。

「嗣」⑤「谍知」⑥善处，夜令人火其佛院。

院有僧千人，见火惊遁，「被执付火」⑦，尽焚死。

方其夜之火起也，善尚未寝。

闻号救声甚急，惊视则有物二。

似狸而大，伏于阶下，师已跨其一，命善亦如之。

哮跃而起，俯视则黑烟红焰，地裂天焦。

善掩袖悲啼，求师拯救，师曰数耳，弗可为也。

不顾而南，至一岭。

层峦危壁，悬崖断涧，荒烟迷径，古木参天。

乱草蒙葺之处，平原方丈，乃结庐于山坳。

师授口诀，得悟大道。

「厥师」⑧西游不返，朝夕修养，如是八年，善亦安之。

因新王苛虐，杀戮无辜，国人愤之且招集众，迎师于羌。

构兵发难，「传檄」⑨四方，声言复故世子冤，以诛无道。

羌遂与客什哥合兵「入冦」⑩。

王帅师迎战于萨克（即令礼县永平地），弗胜。

再战于云山（在礼县东南三十里地），败绩。

还固守，被围旬有七日弗克。

是夜国人首弑其后，王闻警欲南走武都，亦为部下所杀。

羌客分领其地，国遂灭，时孝文帝之九年也。

善闻之，泣不绎，望北再拜，纵身坠崖死。

时年三十有四云。

是山也，适处于万山之中。

为群峰所环拱，壮如莲蓬，因名曰蓬山。

后人以神灵「赫濯」⑪，进香祈祷者众。

故又名香山，称菩萨为香山菩萨。

或称千眼千手佛者亦是也。

宋公书后

香山菩萨传，世传甚伙。俗本率失其真，竟有谬谓以不从父命，而不欲嫁等语。荒诞不经之甚矣。菩萨有恨于此，故命吾修是传。令人知贞烈之所得为，非徒清修之所应尔也。且白其妄谬，而俾知其真，意良深矣。奉命之下，悚惧恐惶，因据事直陈，弗敢为褒美也。故有不接之处，读者勿以文词尚矣，幸甚。

注

①「西峪」：西峪镇位于甘肃省陇南市西和县境中北部，县城北郊。

②「妙善」：即香山菩萨，或称千眼千手佛者。

③「谮」：说人坏话，诬陷。

④「伪吕」：即吕后专权的时代。“吕”，即吕雉。

⑤「嗣」：随后。

⑥「谍知」：“谍”，方法、细作，间谍。使用谍知道。

⑦「被执付火」：“执”，捕捉，逮捕；“付火”，谓烧毁。

⑧「厥师」：“厥”，其，她的。她的师傅。

⑨「传檄」：传布檄文。

⑩「入冦」：即入寇。指外敌入侵进犯。

⑪「赫濯」：威严显赫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