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钓一池春雨
江南总是繁华着,也有例外,此时的英子路亚垂钓中心,连飞鸟也安静地停止了鸣叫,安静着的还有一二钓者,在暗夜里耐心地钓一场连绵的春雨。

我缺乏的是耐心,想着的是清晨被急雨捋落的香樟花瓣,还有桃花的盛开,夭夭着无邪的少年心,让人心生柔软。

我又在虚晃一枪,当一条新鲜的清蒸翘嘴和一杯酒填满我的口腹之欲后,点上一支烟,想到的并不是春光里的花开,而是我在花开后的几次沉醉,模样自然有些不堪。
记忆里的第一次酒醉是在孩童时,五岁或者六岁的样子,村里某户人家造房子。那时村里有人家造房,一众邻居都要去帮忙,义务工那种,大人们忙活,小孩子就自由了,免不了四处撒野。孩童时的我好动,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口渴难耐,便回到主家找水喝。刚好红色八代桌上有只铝制的水壶,便对着壶嘴一通痛饮,凉凉的好不舒服。
结果很喜气,没过多久,大人们发现我背靠八仙桌腿,满面通红,呼呼大睡,原来那壶中装的是酒,我小小年纪,莫名所以地尝试到了人生的第一次。遗憾的是没感觉出滋味来,我那些憨态,还是多年后经他人告诉于我的。
也许就是因为过早的第一次,我对醉酒有了非同寻常的天赋,成年后纵酒高歌成了常态,上世纪酒驾的犯罪成本很低,所以有了边开车边对着白酒瓶吹喇叭的经历,经常烂醉到走不像路了,还挣扎着钻进驾驶室开车,甚至在某地倒车撞坏了医院的大门,转头只管开车回家。
要醉到什么程度,轻轻一脚刹车,身体不受控制,顺着惯性向前靠,身体被方向盘挡住,头缓缓低下,鼻子撞到方向盘,撞到鼻血长流。那真是荒唐的岁月,如今想来我没因此丢了性命真是万幸。
也曾放浪形骸,什么酒吧KTV,从晚饭开始喝白酒,渴罢夜场尚早,先去茶室喝啤酒,然后酒吧伏特加威士忌之类,完后还不过瘾,下半夜排档上再来黄酒……
然后有一次,醉到找不到家门,不知怎么地摸到一处门口,摸出钥匙乱捅一通,打不开门还恼火地踢了两脚,还好,里面没人住,不然公安可能要请我去喝茶了。
折腾累了,就靠在门边坐下,沉沉睡去。
被阳光刺醒,好一阵子不知身在何方,定定神四处观望,原来我躺在虞山门旁的一块大石之上,晨露阴凉,阳光却熙暖,形成了奇怪的反差,具体我是怎么从城区某门口游荡到了山上,至今也没想明白。

雨渐渐停了,另一位钓者依旧安静地坐着,似乎很久没动弹分毫,隐约想起,刚才我还和他一起喝过酒,用清蒸翘嘴作菜,他还曾说过,在船上摆酒菜,边饮酒边钓鱼边赏月。
我不由想起另一位朋友来,盛夏里,将酒菜放在木盆中,泡在王二浜宽阔的河水之中,边饮边笑谈,岸边浓荫某处,几只知了嘶鸣,那蝉声忽远忽近,很有些古风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