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语Ⅱ笑声

童年的记忆里，家里似乎从没有过笑声……

命运就是如此，如果我生在今天这个时代，那真是……偏偏我生在计划生育紧的年代，那一年秋天，阴雨绵绵，母亲抱着四个月的我，逃到了娘家，不久之后，父亲也带着四岁的姐姐逃来了，从此，我们在外婆家扎下了根。

我的记忆里，仿佛生下来就六岁了，六岁之前的事情，总是记不清楚，恍恍惚惚，仿佛生弟弟那天，还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是那天父母都特别高兴？此外，我就不记得什么了。

是父母的吵闹，吓得我魂飞魄散？我的记忆自动屏蔽了这些（恐惧的镜头）？还是……反正，我真的觉得，我生下来就六岁了。

我所知道的，就是父亲后来告诉我的，我生下来就要被溺死，是被他救下来的……

然后就是六岁之后的记忆了。

那天中午我放学回来，母亲倒在灶前，口吐白沫……她刚刚和父亲吵了一架……

那天父母又不知为什么吵了之后，锅碗瓢盆碎了一地。母亲在床上睡了三天三夜，凭我怎么愰都不醒……我忘记了那三天我们是怎么过来的。

那天傍晚我刚回到家，忽然看到父亲拿着棍子，阻止母亲出去。因为邻居二舅妈，又似往常那样开骂了……她讨厌母亲住到娘家、住到她隔壁，经常扯开大嗓门，用很难听的话叫骂。

父亲最终没有阻止住强傲的母亲，只好跟着她一起去了。母亲本来只是想去讲理的，没想到刚进门，黑虚虚的屋里，什么也看不清，粹不及防，头顶上一把闪亮的铡刀就下来了……是二舅……幸亏父亲拦的及时，要不母亲就……只记得后来，母亲满脸的鲜血，和父亲流血的双手……那场面太恐惧了……

母亲头部受了伤，邻人喊来了村医为她包扎，之后去了医院……也许是太恐惧，这之间的细节都记不清了，父亲的双手也受了伤，不过不像母亲那样致命的……两个月后，母亲回来了，我忘了我们姐仨是怎么过来的……只听他们后来说，官司都打不赢，因为对方贿赂法院……

后来，我们全家搬到村北住了，借用旧时生产队的牛屋，并且母亲把本来的门向南，改成了门向北，只为不想听见南边依然天天飘过来的叫骂声……

在村北这个屋子里，我度过了小学乃至初中的全部时光。父母争吵依旧……也许太过艰难的生活，使他们都没有好心情，家里硝烟弥漫，空气凝固，使我这只小鱼儿难以呼吸……我只好逃到学校，在学校，在书本里，在老师的表扬声中，我还能找到一丝温情……我长久的不愿回家……

姐姐初三这年，考上了师范，母亲感到，终于可以在村人的白眼中，扬眉吐气了，眉宇间的皱纹舒展了不少。而这年暑假在姐姐生日的当晚，我求母亲笑一笑，求了好多次，她都没有笑出来，或许是多年的困苦使然……

后来我上了高中，而父母亲由于多年不好的氛围，都开始了抽烟，我劝也劝不住……

有一天我偶然翻生肖与命运（本来我是不信的），翻到对应母亲的，上面有句话是，“一生困厄，晚年多福。”后来还真是，不爱学习、早早辍学的弟弟，竟然娶了位如花似玉的小妹妹，并且只有十七岁。次年就给母亲生了个漂亮可爱的孙女，就是我的小侄女婉晴，三年后又添了个胖乎乎的孙子，母亲心里乐开了花！经常抱着小孙子说，你奶奶都六十岁了，你才来！也是这个小孙子，这对小孙子，给母亲的晚年带来无穷乐趣，母亲满是皱纹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

（注：不适之中所作，待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