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道人自儆(15)后希西家主义
希西家对以赛亚说:"你所说耶和华的话甚好;因为在我的年日中,必有太平和稳固的景况。"──以赛亚书39:8
我们虽然卑微渺小,虽然人生短暂,但毕竟是有归于你我名下的那许多年日。这是上帝给我们多种形式的产业中的一种,也好象是上帝交给我们经营"荣神益人"大工程的流动资金。但若有人"把他一切所有的,都收拾起来,往远方去了;在那里任意放荡,浪费赀财!"甚至"耗尽了一切所有的"。(路加福音15:13-14)那也只能敦促自己深深考察自己的行为,而无从怨天尤人。
我们哪,应该常常数算主的作为和自己的日子,这样也就可以增长一些智慧的心了!
希西家一生的年日分为前后,前希西家真是一个神人喜爱、鬼魔恨恶的人物。他率领众民弃邪归正、事奉真神、扫荡恶酵、力图自强,建立了许多丰功伟绩;并且作为可敬的典型,载入史册。
正当他到达风华正茂之年,他治理下的众民也进入了国泰民安的兴隆佳境;他患了必死之症,躺卧不起。先知以赛亚奉差去通知他预备迎见上帝了!
火炼的试验,能使人更加刚强,更加荣耀,就如在烈火窑中游行的但以理难中三友;但却也能使人立时崩溃、瓦解、泄气、瘫倒,同时又使隐藏的渣滓,飘浮出来。由于希西家痛哭哀求,父神允许加给他15年的寿命。然而,有了日子,又结什么果子呢?!俗语说:"大难不死,后福无穷!"是倒也是,但也真是未必啊!就如这位英雄希西家,在随后的十五年中,却缔造出一个令人扼腕叹息的怪模怪样的后希西家形象。无怪乎有些信徒老太说:"嗳呀,倒不如当初不要这十五年为好!"
希西家有一个隐藏的问题,就是:劳苦与牺牲都可以;但要有今生的和肉体的报答和享受。做人仅有一次,不能蚀本!在他前期英勇大干之时,满不在乎;先苦后甜,来日方长嘛!所以问题没有暴露出来。这场大病冲击之后,他时间年日的观念增强了。他作诗说:"正在我中年(39岁!)之日,必进入阴间的门;我余剩的年岁,不得享受!"(赛 38:10)不得享受,岂非蚀煞老本?!
爱惜光阴,珍惜年华,这是应当的。然而,省下时间,讨得年日,用来做什么?是善用还是恶用?(不用也是恶用!)这才是问题的关键!烈士不在年高,奸雄空长百岁!
希西家很相信上帝的十五年应许,也极端重视这十五年;他似乎要把过去行义的牺牲在这十五年里补回来,加大享受的容量,加快享受的步伐。所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烈士中年,壮心已矣!"
如果说得意必忘形,那么可以说,贪婪也必忘形!贪婪者的哲学就是来"现"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死去酒浪费!后希西家主义正是实践这个哲学。
当希西家一切以"我的享受"为中心时,他考虑问题、处理事务,就纳入了一个极其坚固僵硬的全封闭轨道了。在紧张的国际形势中,强敌的使臣来访,应当如何呢?前希西家是个英明的君王,后希西家却变成了昏庸无道的君王;他神采飞扬之余,什么规矩都抛弃了,什么规范都没有了。"他家中和全国之内,希西家没有一样不给他们看的!"(赛 39:2)
泄漏国家机密,不是危害于国家民族吗?他不管,他要陶醉在现宝夸富的快感与阿腴奉承的刺激中。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个人的国际声望,似乎正是要倚靠外宾来传播的了!
身为一国之君,在涉外工作中犯了如此严重的错误;耶和华上帝叫先知以赛亚去向他宣布灾难的预言。家破国亡的弥天大祸闯下来了!继任者要背这个破破烂烂的苦包袱了!这不是令人痛定思痛、追悔莫及的恶耗么?这时的希西家不但没有痛哭,不但没有惊吓,却反而是所谓"知足常乐"!不管怎么天翻地覆,他这十五年的享受已经落实下来了!他赞成上帝将要降的灾祸,并且认为甚好!"因为在我的年日中,必有太平和稳固的景况!"何等可怕的狠毒之心啊!但却又是以顺服上帝、感谢上帝的形式表达出来的!
这就是后希西家主义的形象!任啥不管,反正在我的年日中,我要捞足!我要享受!不计一切代价,要保证我的太平和稳固。等我死了之后,子孙给人家去当太监也行;关我什么事?!所以对灵魂腐蚀力极强的后希西家主义,归总一句,就是不计一切代价地及时享乐!
这当然不是希西家的新发明,但在这可敬的希西家身上,忽然爆发得如此强烈、如此露骨、如此彻底而不害羞,实在是骇人听闻之至。我们自然想到大卫的认罪态度,大卫祷告上帝说:"吩咐数点百姓的不是我么?!我犯了罪,行了恶,但这群羊做了什么呢?!愿耶和华我上帝的手攻击我和我的父家,不要攻击你的民,降瘟疫于他们!"(历代志上21:17)我们也想到摩西与保罗为同胞祈求赦免之恩,情愿上帝从生命册上将自己的名字除去。
这种后希西家主义的病毒,并不是只感染君王而已;平民老百姓也会感染,基督徒也会被感染,传道人也同样会被感染,不会例外。特别可悲、特别令人心碎的是,在同一个人身上的后期与前期,竟然结出了截然相反的果子;而且还象法老王的怪梦那般,坏果子把好果子吃尽了,却是越发地坏。
早年间的一个圣诞夜,美国有一个失去记忆而失踪十五年的男子;又因恢复了记忆,找回家中,与妻子家人团聚了。他是因震荡,震掉了的记忆,又因一次轻微的碰撞,震回记忆,这真是天大的幸事啊!
在我们的灵程中,受到冲击和震荡的事是常有的。当然灵性的震荡,不必去等同于脑震荡。不过如果我们省察自己的经历,就会发现我们里面有一种处于休眠状态的剩余的因子,象迦南地剩余的异族似的;另有一种处于朦胧状态的新生的义因子,外来的甜震荡也罢,如巴兰,苦震荡也罢,如希西家,都能起一种激化作用和大功率放大作用。这个作用,能把恶因子诱发出来,但也可以把义因子激发出来的啊!
对于我们教会中的老传道人来说,差不多都经历了不少灾难与浩劫。在这以后,在我们各人后期年日中,出现了什么变化?正因为同有来日苦短之叹,那么,是突飞猛进呢?还是突飞猛退?
后希西家主义病毒最易于病毒感染那些自知时日不多而又具备享乐条件的人;他如果没有洞察虚空的属灵能力,那就要疯狂行动了。他只考虑"我的年日",不考虑教会的年日、同工的年日、信徒的年日。他只要在他的年日中保持一个太平和稳固的景况,以便他能赶紧充份地享受他的名利权势。他们总是这样说:"我没有几年好过了!我做一天是一天!你们要谦虚!你们要敬老!……"
时至今日,有许多七、八十岁、甚至九十多岁的老传道人中很显然地就分出两大类,一类是象老摩西,老约书亚、老撒母耳、老西面、老约翰那样,为上帝的家忠心守望,工作不已,大有返老还童的气慨,和后辈一起共建圣殿。但也确实另有一类后希西家主义者,并不以父家的事为念,也不以群羊的饥饿为念,更不为教会日后的景况着想;一切都服从于"在我的年日中如何如何"这个最高准则。如此,他们不惜把前期的声望、信誉和许多佳美的果子都作为赌本,孤注一掷。不惜把过去所吐掉的污秽之物再吃下去;运用手腕、勾引不法之徒、牢笼无知之辈,排斥异己、巩固自己独霸教会的地位,将教会经营成自己的封建领地和私产。甚至喝令:"谁看不惯的就出去,决不挽留!"
他们就是这样:他活着一天,教会在他手中,教会为他生产出可供享乐的名利权势。你若问他死后,教会将要如何?他会劝你:"要有信心,放在祷告中,交在主手里嘛!"那个时候,连他闯的祸,制造的烂摊子,他都扔下不管了!
这样的同工,还能听得进劝告吗?他们是否发现他们前期的作工的果效已经被自己后期所糟塌了呢?
我们传道人哪,要防备"后希西家主义"的病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