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小说我也爱写小说

长篇小说连载:《叶》79

2018-09-08  本文已影响5人  叶知春_eb10

叶枚进了急救室许久都没有出来,徐清风站在门外来回地徘徊,他不知道是悔恨自己下手太重,还是悔恨没能够及时的毁尸灭迹。

叶枚终于被推了出来,但她是昏迷的。医生向徐清风抱歉:对于孩子他们无能为力。孩子是个健康、茁壮的男婴,但由于头部受了重创,落地时“哇哇”了两声,便停止了呼吸。上午那个曾要给叶枚做手术的妇产科大夫恰巧打此经过,见叶枚

如此景状,忍不住摇头叹息:“太残忍了,上午她不愿意把孩子引掉,没想到现在竟被人给狠心地打了下来。”

徐清风听着:噤若寒蝉。

叶枚“睡”了七天七夜,终于醒来了,当她醒来的时候,身上除了“吊针水”在滴动外,她看不见其他任何可以活动着的东西。她闭上了眼睛,泪就抑制不住地顺着睫毛流了下来。

叶枚醒来后的三天里,除护士外,她看不见任何一张熟悉的脸孔。第四天,三婶来了,说是徐清风让她来照顾她。

    “徐清风呢?”叶枚漠然地问。

    “她回老家了。”三婶回答。

叶枚不禁冷笑了起来:“你回去告诉他,叫他不要害怕,我是不会纠缠他的,他大可不必躲起来,他可以放心地去做他的阔女婿。”

    “叶小姐,你可别、别这样说,阿风对你是不是真心的,这一点我最清楚,他守了你六天六夜,后来听说他女儿病重,他才不得不回的。”

    “女儿?”三婶说到‘女儿’,叶枚就不由自主地用手去摸了摸肚子,然而, 肚子扁扁的,空空如也,她一阵心疼,泪就又流了出来。在这之前,叶枚一直认为孩子是徐清风强加给她的,而并非是出自她自己的本意,因此她对他并不象徐清风那样充满太大的情感,太大的喜悦与憧憬,有些时候她甚至于把他当作是徐清风对她的枷锁而憎恨。现在孩子不存在了,她才知道她错了,她才知道她对他的爱也并不比徐清风少,她才知道她对自己开了一个多么大的玩笑……

三婶还想说什么,叶枚阻止了她:

    “你出去吧,我好累。”

叶枚醒来的第四天,医院通知她再交住院费,因为原先的住院押金已经用完。叶枚就让三婶回去取她放在床头柜里一本书中所夹的六千元存折,三婶回去不久又返回,说只见书,不见存折。

    “什么?”叶枚头一晕,便又昏了过去。

叶枚醒来的时候,医院特宽容她多住了一天,因为他们不能看着她就死。

叶枚出院后无处可归,只得又回到了那个小院,好在徐清风的远房表姑也并未来收房。叶枚向三婶借了一百元钱,就再一次徘徊于广告栏下,叶枚看准了一份工作想去应聘,于是就取出纸笔,抄下了地址及电话号码,转身刚要走,就看见刚才还空着的广告栏左角下,现在忽然就围了一大群人,人群里的人往外挤,人群外的人又往里挤,叶枚好奇,也挤了进去。于是她就看见了一个:眉清目秀、秀发披肩、粉脸绒鼻的女孩,正跪在地上,兀自哭泣。女孩身边放着一个包,面前放了一张纸,纸上说她是河南人,同妹妹出来打工,妹妹因年幼无知,被人拐骗,听说来了此地,于是她就一路寻来。可是身上的钱都花光了,还是没能够找到妹妹,求好心的人给点钱吃饭,以渡难关,她将感激不尽之类。

“咦?怎么又是她?她不是回去了吗?”叶枚心下不禁暗问,她还清晰地记得, 女孩在除夕之夜,坐在天桥下的镜头。“那时候她不是说她是湖北人吗?她不是说她是出来找爸爸的吗?怎么现在就变成了河南人了呢?而且怎么会又由找爸爸变成了找妹妹呢?”叶枚地意念里立刻就闪过了两个字:“骗子”。 叶枚想起自己上次还曾给过她两百元钱,顿觉窝囊,由不得一口气就堵在了胸头。忽然她竟想知道她接下来究竟要怎么演,于是便看了下去。人们三十二十五块十块一块两块,纷纷递了过去。两个小时后,女孩的包已被钱撑得鼓鼓囊囊,叶枚想那至少要有五百块。女孩见围观的人渐少,于是就站起来将包收拾了收拾,走了。

叶枚远远地跟着她,看见她进了一所公厕,叶枚便守在门口,不久她就看见从公厕里走出了一个衣着入时,淡施脂粉,气质高雅,神情傲然的丰硕少女来。叶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还是刚才那位悲惨、凄切、令人同情、跪在地上的少女?叶枚看着她走进了一家奶茶店,要了杯奶茶,慢慢地吸着,倘不是刚才的那一幕,叶枚一定会为她那优雅大方的高贵气质所折服。女孩似乎发现了有人盯梢,忙神色慌张地离开了。

叶枚跟着女孩左转右转,穿街走巷,拐弯抹角,最后就来到了天桥上,叶枚看见她同一个光着头皮,穿着黄色僧服化缘的小和尚打了个招呼,然后便从天桥的另一头走了下去,叶枚忙又去追。

    “小姐,捐点香火钱吧?”小和尚嘻皮笑脸,两臂一伸, 就挡住了叶枚的去路。

“让开!”叶枚看着他光光的头皮就想恶心。

    “小姐,不给就不给,发什么火呀?”小和尚柔声细语,阴阳怪气,让叶枚很不自然地就想到了电视上的太监,那种娘娘腔。

    “你让开!”叶枚提高了声音。

    “给了钱我自然会让开。”小和尚摆出了一付不得钱不罢休的架势,而这时女孩也早已钻入人群不见了。

    “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叶枚恍然大悟。

“小姐,你真聪明!”小和尚诞皮诞脸。

    “大东,今天怎么样,挣了多少?”

这时,叶枚就听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她觉得这声音很耳熟,于是就回过头来看,于是她就看见了一个戴着墨镜、穿着考究、气宇似乎很不凡的人物来。叶枚转过身来,那个人愣了一下,便伸手摘去了眼上的墨镜,手背上一道明显的疤痕,就落入了叶枚的眼帘。

    “高诗?”叶枚几乎脱口而出。

    “叶枚,是你?怎么会是你?”那人摘下了墨镜,惊喜、异而又激动地看着她。     

“高诗,是你?真的是你?”叶枚也激动不已。

    “姐夫,怎么你们认识?”小和尚向高诗问道。

“是,她是我高中时的一个校友,叶枚。”高诗向和尚介绍道。

他们去了一家餐馆,叙说了别后的一些事,淡淡的,漠漠的,已没有了刚才的激动。叶枚告诉他,说她正在找工作,于是他也告诉她,说他也在找工作,可是总找不到合适的。他向叶枚介绍了刚才的那个小青年,说是老乡,名叫于卫东。叶枚就问于卫东刚才为什么要拦住她,于卫东摇了摇头,支支吾吾地什么也说不出。高诗便问刚才什么事,叶枚就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没想到高诗听后避重就轻,说于卫东就这毛病,见了年轻女孩总不老实,总爱造两句废话。叶枚见他有意岔开话题,忽然明白:窗户纸还是不捅破的好。他们又聊了一通,叶枚见该说的都说了,再坐下去也会很没意思,就说她还要去应聘,先走一步,临走时高诗给了她他的住址,以及手机号码,叶枚看了看,便将其塞进包内。

叶枚没有去应聘,她去了后山,后山没有变样,变样的是叶枚一颗苦难的心。叶枚不明白为什么她日里夜里都在思念着老乡、渴盼着老乡,而如今老乡见了面也不过如此?更何况这种老乡,他们过去的关系又非同于一般寻常?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