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友情家人闲坐,灯火可亲。无法忽视的亲人亲情

散不去的你

2019-02-28  本文已影响4人  嫏嬛小女子

我知道,我和天堂里的你,牵念着彼此的呼吸。                                                 

题记

      当父亲问我要你的身份证,我拖了一个月,他急了,我才忍痛打开钱夹,于最深处的夹层里取出它,颤抖地递到父亲手里。我的眼泪簌簌而下。我知道他们要去注销了你,断了与你的国民联系。

      就像我得知你被化为骨灰时的撕心裂肺与不敢相信,我不相信那个伴我长大的人会凭空消失。我不知道你到底去了哪里,只是别人都说那个地方叫天堂。奶奶,别怕,不要恐慌,不管怎么样,你我都会彼此感知。

      曾几何时,你带着幼小的我,过着一种清贫而又温馨的生活。你无比疼惜我,在篱前与隔壁阿婆聊到我,我都会看到你抹眼泪,阿婆也一脸同情地看着我叹息。我后来才知道,你是疼我失去母亲。其实我却还有四岁那年一些零碎回忆,那是大雨夜,你背着我,披着塑料袋,一深一浅地在泥泞中挣扎前行,到我母亲家,她家大门却紧闭不开。我只管哭叫:“外婆开门!妈妈开门!”她们却狠心,一直不开。记忆里的那场大雨可谓倾盆,我们很狼狈,你的表情在雨夜里虽模糊不清,我却记忆犹新,那是你下决心要陪伴我走的坚定面庞。

        从此,你便是与我关系最亲的人了。为上学的我做早饭,洗衣服…凡该母亲做的,你全担了。我自小手脚是冰凉的,晚上睡觉,你都会把我的小脚放到你滚热的腿弯,同时我双手环着你的身体,无比温暖。你日夜不息地劳作,不怕年老的残躯会有一天支撑不住。你在丰收后去拾别人收漏的玉米、麦穗、花生,那躬腰在村后田地上的身影只有你一人。很难想象你积少成多的毅力,某个秋日里你曾采了两大包村道边长的小野菊,卖了五元,高高兴兴地买了一袋饼干到我读的镇上学校,用摘花磨绿且龟裂的手递给我……

      岁月依旧残忍,它终于对你下毒手了,八十二岁,你痴呆了。你不记得别人叫什么了,连我也叫不出来了,可是,你依然会在我放学回家停下自行车的时候,用干枯的但温暖的手来摸我的脸颊,又拧我的腿,大概是想试试我穿了几条裤子。寄宿的我只能一周回来一次,每次看到你蓬乱的头发,脏脏的脸,我真的很心疼。冬日的一个早上我贪睡了,没有起来做早饭,你便来咿咿呀呀地拉我下床,走到厨房,是你用树叶和野草给我烧的一大锅稀饭稀饭,凌乱不堪,但热气腾腾……

      我刚刚上高中,八十三岁的你,离开人世,去了天堂。你没有忘记曾经一起过苦日子的孙女,一次次在梦中找我,有时带着一篮子小雏菊,有时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面条,有时气势汹汹地拿着一条棉裤,骂骂咧咧地让我穿上,有时只对着我傻傻地笑。只是那傻傻的笑,最能让我含泪醒于深夜。

      我相信,亲情的纽带,任时空辽远,无力阻断。灯火恍惚人世间,都说日日生活皆为旅行。孙女作为旅人,行于途中,总感觉你在伴我行走,给我温暖,给我警醒,所以有我的勇敢不惧,笑看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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