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浙江10万鸭军助巴铁到唐代白居易的捕蝗诗

作者：史遇春

西元2020年。

中国农历庚子年。

生肖鼠年。

这一年的春节还没有过去，肺炎疫情就已经乌云罩顶了。

腊月26日返乡之后，我就一直宅在家中。

乡村之中，每家每户的房屋都还整齐地在那里排列着，只是，冷冷清清，居住其中的人口越来越少了。

乡村，或许有一天是会消失的。

窝在家里，除了偶尔翻翻手机之外，我几乎与外界完全隔绝。这般情景，倒不是因为今年的肺炎疫情，而是我每每归家，向来都是如此而已。

有一天，偶然之间，看见非洲发生了蝗灾。

于是，心中难免惊叹：

刚刚开首，便已如此，真是多难之年啊！

随后，我也会对非洲蝗灾的消息看上几眼。

接着，便有蝗虫已达印度、巴基斯坦的消息。

因为印、巴与中国交界，或云，此次蝗灾将危及中国。

乡人好奇，自然会谈及异闻。说到蝗虫之事，其中有人道是：

有喜马拉雅山阻隔，蝗虫无法飞越，华夏无虞。

家父听闻蝗虫之事，说是：

听老一辈讲说，民国时蝗灾，用火烧之不及，遂成年馑，饿死者无算。

我道是：

而今科技发达，蝗虫或不在话下。

近日新闻，浙江10万只鸭子成军，或将代表中国，援助巴铁，出征灭蝗。

听罢，不禁愕然！

查看历史资料，蝗灾之际，捕蝗饲鸭者有之，驱鸭战蝗者暂未寻及。

未知，鸭军可有此本事？

未知，蝗虫遮天蔽日，鸭军如何应对？

未知，鸭军战蝗，成效如何？

但愿，这只是替古人担忧。

但愿，鸭军出征，旗开得胜！

我辈浅薄，未知治蝗之术为何。

且拭目以待，静候佳音！

说到蝗虫灾害，中国历史所载，不计其数。

忽然，就想到了唐代大诗人白居易。

白居易曾做有《捕蝗》诗。

《捕蝗》诗中，白居易写到蝗虫的灾害时，他道是：

“始至两河及三辅，荐食如蚕飞似雨。雨飞蚕食千里间，不见青苗空赤土。”

也就是说：

蝗灾发生的区域，从两河地区开始，一直蔓延到了临近中枢的三辅地区。蝗虫一到，嚼食庄稼，就如同蚕吃桑叶一般；蝗虫飞落，就好似下雨一样。蝗虫经过，千里之间，青苗不剩半点，仅留光溜溜一片土地。

《捕蝗》诗中，白居易写到当时的捕蝗方法时，他道是：

“河南长吏言忧农，课人昼夜捕蝗虫。是时粟斗钱三百，蝗虫之价与粟同。捕蝗捕蝗竟何利，徒使饥民重劳费。一蝗虽死百蝗来，岂将人力竞天灾。”

也就是说：

河南的长官也说是忧虑农事，于是，就将蝗虫作为一种赋税，让辖下的民众日夜捕捉缴纳。这就是其治蝗的绝招妙法。这样治蝗的结果是，当时的一斗粟值钱三百，因为要将蝗虫作为赋税缴纳，导致一斗蝗虫也值钱三百。这样捕捉蝗虫有什么好处呢？不过就是白白增加饥民的负担而已。这样捉杀一只蝗虫，后面还会有一百只蝗虫继续飞来，怎能用人力去和天灾做斗争呢？

《捕蝗》诗中，白居易还提出了治蝗的良方，他道是：

“我闻古之良吏有善政，以政驱蝗蝗出境。”

白居易的良方，千载而上，百世之下，或仍为救世之方。

说到蝗虫，听到鸭子，忽然间，又想起了宋代大文豪苏轼。

苏轼曾有诗云：

“春江水暖鸭先知”

鸭是不是“先知”，似乎不得而知；

就《捕蝗》一诗看，白居易无疑是个先知！

为天灾，

为人祸，

重重一叹！

文末，附白居易《捕蝗》：

《捕蝗》

刺长吏也。

捕蝗捕蝗谁家子，天热日长饥欲死。

兴元兵久伤阴阳，和气蛊蠹化为蝗。

始至两河及三辅，荐食如蚕飞似雨。

雨飞蚕食千里间，不见青苗空赤土。

河南长吏言忧农，课人昼夜捕蝗虫。

是时粟斗钱三百，蝗虫之价与粟同。

捕蝗捕蝗竟何利，徒使饥民重劳费。

一蝗虽死百蝗来，岂将人力竞天灾。

我闻古之良吏有善政，以政驱蝗蝗出境。

又闻贞观之初道欲昌，文皇仰天吞一蝗。

一人有庆兆民赖，是岁虽蝗不为害。

（全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