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表,那座山
父爱如山。用这句话来形容父爱,虽然没了多少新意,但永远不会过时。
小时候,父亲对我倾注了全部的爱。那时候,父亲年轻。他最善长搞木头手枪,所以我的玩具都是父亲自己做的。
父亲的长像很帅气 。在他们单位里,同事们给他起一个外号叫“凤翔”。凤翔是一个人名,是县剧团里的一位男主角演员,他长得很帅。在同事眼里,我父亲很像凤翔,所以给他起了个外号。
小时候,每逢星期天,母亲都会把我带到父亲的工作单位玩。在父爱的荫庇下,我的童年过的很快乐。
听母亲说,我小时候得了一种病叫“钩虫病”。这是一种肠道感染病,会造成人体贫血,营养不良,影响身体发育。
为了给我治病,父亲骑着他的自行车,载着母亲和我,到处求医问药。吃了不少中药,才把我的病治好。
…………
十多年前,屹立在我心中的那座巍峨的山峰倒了。父亲退休后,与母亲一直生活在老家。因长期的高血压,造成冠心病,最后引起心衰。
从此,我叫得最顺口的那座山名再也没有了回音。十多年来,这座山影时常萦绕在我们心头脑际。
父亲走后,留下最值得纪念的东西是一辆红棉自行车和一块上海手表。这两样东西陪伴了父亲很多年。后来由于自行车太破旧,没有人骑了,放在庭院的一个角落里,母亲把它当废品卖了。
听母亲说,父亲那块手表是七十年代初买的,当时的价格是一百二十元。那时父亲在水利工程局工作,工资才几十块钱一个月。
如果靠工资里省出钱来买手表,不知道要省多久。他们单位里的许多同事都想买上海表,那时候,手上戴一块上海表,也是很风光的事。所以有同事发起“充花”活动。
“充花”相当于现在的集资。就是招集十多个人,或者更多的人,每个月每人拿出十块钱统一交给一个人,按顺序轮流,这样合起来的钱就够买一件物品了。父亲的手表就是这样买来的。
父亲虽然不在了,但手表总不能扔掉吧,所以母亲就把手表锁在一个木箱子里,久而久之也就淡忘了。直到不久前老宅被拆掉,搬家杂时,才把木箱子搬出来,敲掉锁头,打开木箱,这块用红布包裹着的手表才重见天日。
木箱里除了手表外还有父亲在世时用过的一些表格和记录本。因为父亲是搞工程测绘的,所以本子上面记的都是一些测量数据。
这块手表从父亲买来到现在,算起来已将近五十年,但看起来还完好如新。由于放置太久,表针早已不行走了。
不知道手表还好不好,我把手表拿到维修店请师傅看看。这是一位老师傅,他拿着手表端详一会儿说,“这是一件宝物啊,现在的市值起码上万元。手表应该没问题,把零件清洗一下就好了。”
手表清洗后,它果然又恢复了行走。
如今,这块表戴在我的手腕上。虽然它已经不时尚了,但我听到表针行走的滴答声,就好像听到父亲在另一个时空行走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