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离心
“伯爵！海瑟薇？”路易斯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喊过海瑟薇。
海瑟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她只知道自己很难受，体内两股力量在相互撞击，它们本来是很和谐的，却在刚才，海瑟薇一激动，冲击了一股力量。
海瑟薇不会真正生气，她所有看起来是生气的动作其实只是烦。
但是这次，她知道自己动怒了。海瑟薇感觉到空掉的心脏的那里收缩到了一起。
路易斯呼喊她，她也不想回答。生气？对，那么信任，把自己交给你。
强行压住怒火，海瑟薇用自以为平静的语调开口：“你走吧，去找海儿柔。”
“伯爵？”
“力量，权力，财富。她都可以给你的，但是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伯爵……这是要舍弃我？”路易斯努力地平稳语气。
“是的，路易斯先生。”
路易斯起身：“伯爵，《规定》里说明，非人类间契约的解除应当在公证人作证的情况下，进行销毁。”当年为了诓骗海瑟薇，路易斯下足了功夫。
海瑟薇握拳，然后冷笑：“路易斯，这样有意思吗？我都不要你了，干嘛还要缠着我？”
“伯爵……”路易斯只是喊着，然后慢慢退出了房间。
青金色的眼眸波动着，路易斯深吸一口气，走出宫殿，然后几步跳离了这里。
韦恩在司兰的宝库中，找到了一个精致的盒子，然后无视掉司兰苦巴巴的眼神，走了出去。他把蓝宝石放进盒子，然后淡淡然离开。
司兰：好心疼啊~
韦恩：叫你让我和海儿柔隔一个房间。
司兰抬眼看着天，黑影迅速飞过。他仔细想了一下：“路易斯怎么来了？”不过他很快就把疑问抛掉了，毕竟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路易斯寻找了很久，海儿柔和韦恩没有受伤流血，所以对于路易斯这个吸血鬼来说并不能轻易地寻觅。
但是韦恩就不一样了，狼族有着最敏锐的嗅觉。
帮海儿柔掖好被子，韦恩才走进花园，想想拿着水壶浇花。
“有事？”
“……”这语气，简直就是海儿柔的翻版。“我想问海儿柔小姐，海瑟薇还能见到格瑞斯大人吗？”
“这个海儿柔小姐哪里知道？还是要看格瑞斯大人记不记得海瑟薇小姐了。”
“……”
“你也是知道的，格瑞斯大人是什么性格。”
“我要见海儿柔小姐。”
“你忘了吗？你每次见海儿柔小姐都是她主动找你的。”
“海儿柔小姐……不会觉得愧疚吗？”
“为什么会愧疚？你以为格瑞斯大人的意志很坚定吗？”
路易斯困惑地望向韦恩，韦恩丢下水壶：“格瑞斯大人是什么人，我们不清楚吗？海儿柔小姐那么做，不过是给她一个思考的余地。对了，随便告诉你，格瑞斯大人在魔界的另一半灵魂已经彻底堕落了。”
“什么！”
“因为要获取撒旦的信任，得到祭坛上的心脏，才能复活。”还有个原因，韦恩不确定。
“为什么，要海瑟薇的心脏？”
“她的心脏碎了，哦~你来是因为……”
“伯爵因为我知道格瑞斯大人是被海儿柔小姐封印却没有告诉她，生气了……”
“生气？！她不可以生气的。”韦恩轻轻拧眉，“你确定她真的生气了吗？没有别的异样吗？”
“没有发现。”
韦恩掏出手绢，仔仔细细的擦了擦手，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晶莹剔透，一看就知道主人十分的爱惜。韦恩的眉更紧了：“你现在赶快回文森特那里，如果有什么异样的话一定要压制住她。”
“怎么回事？为什么呢怎么着急？”
“天使和恶魔的孩子，本来就是不该存在的生物。身体内的两股力量，如果不能维持平衡的话，失去心脏的她能活多久呢？”
路易斯惊愕看韦恩一眼，双手攥着，红润的手指也变得发白。
韦恩扫一眼路易斯，“什么表情？文森特在的，她还死不了的。”
路易斯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又是几步离开了。韦恩走进宫殿，步入海儿柔的房间，默不作声地站了一会后，就离开了。又踏入司兰的书房，司兰还在看书。
他看见韦恩走了进来，放下书本，准备起身却被韦恩用手势阻止了，他问道：“韦恩少爷？”
“我要出去一段时间，那么期间海儿柔小姐就拜托你照顾了。”
司兰急忙站了起来，轻轻弯下腰：“我的本职。”
韦恩颔首，转身离开了书房。
文森特还在医疗室内收拾东西，路易斯就闯了进来，几个小护士也没有及时地拦住他。
“你不是在照顾海瑟薇吗？怎么来了？”文森特举着手术刀。
“……”路易斯决定实话实说：“我被她赶走了，韦恩说伯爵可能会有危险。”
“危险。”文森特一脸茫然：“怎么会？这里很安全的。而且她为什么赶你啊？”
“你先陪我去。”路易斯有些不耐烦。
“好吧~_~”文森特抛开手术刀，脱下白色橡胶手套：“和我来。”
走廊不长，但是路易斯却不像以前那样期待了，被抛弃的吸血鬼。
宫殿还是复古的很，没有使用灯泡之类的照明工具，墙壁上微弱的烛光会突然闪动。这是条位于宫殿中央的走廊上，没有窗户，所以显得十分昏暗。
他像平常一样，很随意的一闭眼，又再张开。青金色的眼眸，在朦胧的火光里，暗藏异色。
伯爵……
房间里，海瑟薇翻滚着，身上的绷带有的已经裂开，汗珠顺着额头流下去，最后消失在头发里，也有汗水很不识趣地流向眼睛，但是她也顾不上了。
嘴里也有汗液流入，但是她却不想喊出声，文森特只是普通朋友，没必要再麻烦他。
只是在这个时候，她格外地想路易斯了，这是……作茧自缚。海瑟薇自嘲地笑了笑，放松了身体，任凭疼痛侵略肉体。明明，她是没有心的，为什么会……
如今她也不得不承认了，不仅是人类，她这个怪物，在最虚弱的时候，想的也是那个对自己最好的……路易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