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窝的故事

在傍晚的清冷太阳下，我像往常一样坐在我的小电驴上抽着烟，这是每天下地铁后的固定科目，不酷也不文艺。但谁也不会想到，我居然目睹了树顶上的鸟窝从摇摇欲坠到高空掉落的全过程。

大风是事故的罪魁祸首，鸟窝架的太高是事故的客观原因。鸟窝连同折断的树杈一起掉下，鸟蛋和羽毛洒了一地，绝望的鸟妈妈鸟爸爸围着废墟一遍遍的尖叫…

这回我只有同情，没有幸灾乐祸，奔四的“年轻人”居然回忆起几十年前掏鸟窝的故事。

回想起来，小时候真是十恶不赦，掏的鸟窝不计其数，还有那么几次刻骨铭心，到现在还对细节记得清清楚楚。

有一次架着梯子掏一个房檐下的鸟窝，通过以往的经验、细致的观察和缜密的分析，几个小兔崽子认为这是燕子的窝，大家都认为这是传说中“燕窝”的出处，于是我在大家的鼓励和期待中，把罪恶的手伸向了夕阳下的“燕窝”，然后用僵硬的手从窝里掏出一条小黄蛇，毫不犹豫的扔给了梯子下的人群中…

这次掏蛇事件造成了两个后果，一个是因为架梯上屋的危险动作，所有人喜提一顿胖揍，另一个是大人认为小黄蛇是“家蛇”，是守护房子的神兽，所有人再喜提一顿胖揍。

但这样的教训并没有阻挡掏鸟窝这一传统节目的继续上演。

又有一次，我们几个惯犯在一片小林子决定拿牛背当梯子来掏一个鸟窝，于是我又在大家的欢呼声中站到了牛背上，不得不说农村的大水牛是通人性的，牛背很高，牛站的很稳，但往往不出意外的话就一定会有意外，就在我即将要碰到鸟窝的一瞬间，一窝细腰野蜂冲着我黑黑的脸蛋呼的一下盖了过来，这样的进攻气势，纵是稳稳的老牛也被蜇的发足狂奔。

于是所有人又喜提一顿胖揍，外加被蜇的不成人形，而我作为主谋，还因为从牛背上摔下来，奖励屁股开裂和扭脚一次。

这样的事情多了，大人们就有了吓唬的由头。“鸟窝不能掏，掏了要倒霉！”

现在看来，大人的吓唬更多的还是传递一些朴素的善良。生而为人，置一间遮风挡雨的房子尚且艰难，北漂的我们甚至早已绝了买房的念头。这些弱小的鸟儿，靠着嘴衔爪吊，要经过多少时间才能垒一座小窝，还要在高处直接经受风吹雨打，如果再去人为破坏，是多么的残忍。

生而不易，唯有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