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短篇丨契约之血之何去何从
契约之血
文丨蔷薇下的阳光
我没有心，又为何会有心乱如麻的感觉？夜看着青柠落入轮回之后喃喃自语着。
“夜，你动情了。”孟婆走过来，看着两旁娇艳的彼岸花，“她是你的有缘人。”
“我没有有缘人。”夜转身离开。
“缘分天注定，即使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心，可你现在，如若不信，可以摸下自己的胸口……”孟婆欲言又止。
打从夜出生时，他就是一个没有心的娃娃，被家人抛弃扔到乱葬岗，在那个滂泼大雨之中，雨水灌进了他哇哇大哭的嘴里，直到哭不出声音来，他就这么看着天空，最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他来到奈何桥的时候，孟婆怜惜这个娃娃，虽然他才刚出生没多久，可他的眼神并没有如同新生儿那般清澈，他的眼神浑浊而凛冽，如同黑夜中的猎捕者般，孟婆留下了这个孩子，在奈何桥畔给了他一份差事，让他去浇灌奈何桥畔的彼岸花。
然而，彼岸花是需要用血来浇灌的，孟婆告诉他，这血来自和他有契约的将死之人，当然，与他有契约的将死之人多之又多，如能寻到那个能够让彼岸花娇艳无比的契约者，那么便是他的有缘之人，他的心自然也就会出现……
可也就是在青柠跳入轮回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产生了异样的变化，但是他不愿去接受，即便孟婆告诉他，他也不愿意去承认，他已经习惯了黑夜，习惯了没有心，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一个人在那个屋子里熬着汤水。他已然成了黑夜的猎捕者和守护者。
那扑通扑通的声音让他心烦意乱，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心跳是何感受，他颤抖地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一下、两下……吓得他连忙将手缩回，他回头朝孟婆跪了下来，“孟婆，请把我的心收走吧！我愿意永生永世成为这黑夜中的猎捕者。”
“你的心不是我赠与的，我拿不走，你是习惯了黑夜，可是缘分却习惯不了。”孟婆摇摇头，叹息着。
他跪在那，自从来到这里后他没有哭过，可是今天，他却哭了，泪水一滴一滴落下来，周围的一切似乎一下子静了下来，静到除了他的哭声外，便是他那砰砰跳动的心了。
夜，迷茫了，都说他没有心却能懂得世间的情与爱，难道这就是他的劫吗？
他跪了一夜，孟婆曾说过，他自被抛弃后，便成了不死之身，只不过现在多了一颗跳动的心罢了。
他抬起头，看向彼岸花，娇艳无比，鲜红鲜红的，他仿佛又看到了青柠的身影，双手不自觉地触碰着彼岸花，软软的，如娇羞的姑娘般，“看来，躲不过了。”他起身，回了自己的那个屋子。
他呆呆地坐在床边，好似这里曾经躺了一个人，也不知道何时起，他开始念着想着她了，双手又不由自主地触碰自己的胸口，那颗心扑通扑通跳着。
“如果想通了，就去找她，只是，不死之身的你如果真的与她相爱了，那么几十年后，你又会孑然一身回到这里，继续用她的血去浇灌这彼岸花。”孟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如果这份契约失约了呢？”
“也许你，也许她，永生永世没有轮回了吧！”
“好，我明白了。”
孟婆的话再一次让夜陷入了沉思，若是毁了这份契约，那么他或者她都有可能陷入永生永世的轮回里却不得投胎，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他不得轮回，他甘愿，可他不愿看到她不得轮回，所以他选择了相爱后的几十年仍然孑然一身地回到这里，然后循环又往复。
他不喜欢光明，他早已习惯了黑夜的存在，若要去寻她，便必然要去适应这光的存在，契约之人永生永世只能与一个人签署这份契约。孟婆说过，在他之前，有一个女子和他一样，与她命定的那个人签署了这份协议，同样的迷茫，同样的徘徊，不同的是她一开始就有心，而夜则没有。
在契约达成之后，她去了他的那个世界，他们相爱了，也许是孤独久了，她不想在他离开后继续孤独下去，便毁了那份契约，她站在奈何桥畔形神俱灭，他全部看在眼里，终于明白这份契约的意义，他不忍心看到这样的场面，也不想再投胎苟活下去，便入了忘川河……
“夜，我知道你还在迷茫，我不希望你的结局如同她一般，当然，无论结果如何，我不会阻拦你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天注定，我也无法知晓……兴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吧！”
“谢谢你，孟婆。”
那一夜，夜入了眠，他告诉自己，他要改变这个结局，他也不想在她百年后自己再次回到这里忍受孤独……当然，这是夜现在的所想，兴许真如孟婆所说，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吧，比起嘈杂的凡尘俗世，做一个黑夜的猎捕者会更好吧！
他，决定去她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