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离经叛道高调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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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爱、女孩、幸福
壹
没有年味的新年
房子越来越大，空间越来越多，每人一个私人卧室，暖气、长明灯、手机、电脑，催生了现代焦虑的生活。
央视春晚不再是头部产品。女儿躲在卧室里视频聊天，儿子窝在父母的身边打手游，爷爷电视上看别人斗地主，爸爸抱着手机看球赛，妈妈我拿着平板追韩剧。
看到精彩处，妈妈会落泪；看到兴奋处，爸爸会尖叫；女儿聊得很嗨；儿子的手指酸痛却乐此不疲；爷爷不时地点评别人的牌技。
这是个不受限的新年，辛苦了一大年的中年父母，终于放下工作和家务，偷生半日；学习了一大年的孩子任意支配自己的一天时间。
看起来，每个人都很开心。事实上，每个人都很疲劳，感受不到幸福。睡觉的时候，儿子说：“妈妈，你一点都不爱爸爸。”
儿子的话让我莫名惊诧！
相对那些整天吵得鸡飞狗跳的家庭来说，不争吵，不交流，不咸不淡，各自为政为主流的家庭，包裹着温馨的外衣。
儿子的话，震耳发聩。我才意识到：不温不火的爱，其实是缺乏爱。
同样是过新年，小时候，我总感觉被爱包裹，幸福得不要不要的。而儿子却感受到了父母的冷漠。
我儿时的年味，带着《摔跤吧，爸爸》的味道，是离经叛道高调爱的味道。那才是一种真正幸福的年味。
贰
儿时的年味
我的妈妈连续生了3个女儿之后，再也没有看过蓝天。即便是晴空万里，在妈妈的眼里都是昏黄的。
传统的思想，无后为大，不生儿子不罢休的年代，生不出儿子，是一个女人最大的错误。
在我们这里，过年祭祖，一向都是男人们的事儿。可是，爸爸却不管这个。他叫妈妈烧纸祭祖，叫我们三姊妹依次磕头跪拜天地和祖先。
我们从来不知道这是离经叛道的做法。我们膝盖灰蒙蒙地去邻居家串门，那些女孩们听说我们是跪拜祖先的，很是羡慕。对小孩子来说，磕头也是一件无比荣光的事情。可是，别人家的女儿从来没有过磕头祭祖的体验。
爸爸用这种方式，告诉了妈妈，她是值得尊敬的，即使她没有生出儿子。他同时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女孩子也可以顶天立地。
如果说祭祖是关起门的事儿。那么正月十五，去祖先的墓地送灯那就是昭告天下的事儿。爸爸照例让我们去。尽管别人家是一大群男丁送灯，看不见他们家的女人。我们跟着爸爸和叔叔的身边，屁颠屁颠地亲手将蜡烛插在地上，点亮，然后和大人们一起烧纸磕头。
刚开始，别人家的男人们会“好心”提醒爸爸，说：“女孩子烧纸，祖先是得不到的。”爸爸总是笑笑，依然我行我素。
送灯的路上，爸爸会脱下军大衣，披在最小的女儿我的身上。我用两手拖着衣服，才不至于踩着衣服。其实，穿着这样的大衣，又累又不舒服，可是，那小小的胸膛里满满地都是幸福。
姐姐的脚生了冻疮，爸爸总是捧着她的脚，放在炭火上烤着。
爸爸写对联，总是让我们三姊妹一边观看，一边扯着纸张，他写。
由于爷爷去世的早，奶奶孤儿寡母四人常常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可是，同村的一位太爷爷，看到爸爸勤奋好学，常常教他书法。
这位太爷爷的儿子非常不高兴，因为他的父亲教别人却不教他的儿子，便嘲笑我爸爸穷鬼，说我爸爸要是能娶到媳妇，他给狗缝马褂。
现在的狗都是穿衣服的，可是，那个连人都养不活的时代，哪有给狗缝马褂的道理。不过，后来，我爸娶了我妈，也不知道那位爷爷是怎么哭得死去活来的。
过年守岁的时候，我们一家围在一起打扑克。我最小，只能做收牌洗牌的活儿。爸爸妈妈各带一个女儿，组成酣战小组，双方对垒，打得如火如荼。
我妈好胜，总做些偷牌丢牌的活儿，爸爸看了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只是，跟爸爸对门的姐姐不服气，常常说妈妈是老赖。爸爸装聋作哑，不予理会。
叁
为爱而战
再后来，妈妈生了弟弟。我们做姐姐的从来没有感到过父母对弟弟的偏爱，我们自己却非常爱弟弟。
弟弟四岁，我八岁。那年过年，祭祖后，爸爸叫我和弟弟一起去小神庙去烧纸（过年的一道程序），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丰衣足食。
我胆小，不敢放鞭炮，弟弟只好身先士卒，亲自放鞭炮，结果一点着，他就吓得把鞭炮使劲扔出去，正好扔到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的身边，把小男孩吓得“哇哇”大哭。
不论我们怎么哄，他就是大哭不止。男孩的哭声引来了他的十岁哥哥，他跑过来，就要动手打我弟弟。
我抓起弟弟的手就跑。但怎么也跑不过那个男孩，眼看男孩就要追上来，我把弟弟拉到身后，双手握拳，对他怒目而视。
男孩看着我的架势，竟然吓得倒退了两步，最后吓唬了我弟弟，说下次再这样，非要打他不可，说完，悻悻地拉着他的弟弟回家去了。
妈妈听后，轻描淡写地说：“这叫为爱而战。”
爸爸摸着我的头，说：“好样的。”
我那天特别特别自豪，感觉自己一米的身高瞬间变成了两米，我背着手，踱着方步，想着那个男孩的熊样，不时地笑出猪叫。
肆
只有爱，才有幸福
婚后，婆家过年，我再也没有磕头过，因为，祭祖是男人们的事儿。我冷眼旁观公公和老公虔诚地磕头祭拜，再也感受不到爱的链接。
生了女儿，公公长吁短叹，我只觉得好笑，还同情他的迂腐。那些被重男轻女害惨的女人，说到底没有自己的底气。而我，对这件事从来就是底气十足。
婚后，面对各种挑剔的老公，我也只是在心底说：“我做什么事你都不满意，只因为我在你心里只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可是，我从来不在意你满意不满意。”
我一直认为，他不深爱我，所以我不必要深爱他，淡淡地爱一些就好。只是，我从来没有感到幸福。我的幸福似乎在出嫁的那一天留在了娘家。
新年，儿子的话，彻底地警醒了我。我才发现，原来，我们与爸爸一直建立着亲密的链接，他给了我们幸福的能力。他用行动告诉我们，爱是动词，想要得到爱，自己首先去爱，只有高调爱，被爱的人才会感到爱的链接，才会做出爱的回应。
只有链接，我们才会感到爱，只有爱，才有幸福。
#羽西X简书 红蕴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