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者的残局——4 狂躁
（南冬迅，巽，音同“迅”，表东南方位，巽对风）
流浪猫狗中有一些不太好判断交集，有一些还大概能估算范围。
他到达了新闻上明显指出的那个地址，这个时候天很黑，这里的路灯都不是很管用。
远远听到一点狗叫，不过好像不是那种痛苦的叫喊，更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的回答。
突然蹿出一只猫，它发光的眼睛吓了莫石异一跳，猫还嘲笑似的转过身来“喵”了一下。这里的猫怎么感觉比地下看见的还恐怖呢。
大概是白天发疯的动物已经被拖走了，现在有点异常祥和平静。虽然这么说是有些偏颇，毕竟平时什么样，莫石异并不知道。
这里其实周围是有点荒凉的地方，有一小滩的湿地。莫石异不明白为什么城市还算中间的地方会有没人管理的湿地，按照他之前看到的理论，城市的土地寸土寸金，早就该被开发了才对。而且，这整个都是火山摧毁过的地方，也不像是天然存在的。
这个湿地是不是有必须存在的理由？
这里有住宅群，有几幢房子长得很一致，然后就参差不齐了。
看来没什么好查的了。莫石异自认没有调查的天赋，手上的地图标了个位置之后失去了它的作用。
他转头望望，希望能找到之前没有报出具体地址的那个地方是哪里，看起来是会有流浪猫狗聚集的地方。
莫石异在夜晚摸索这个地方，路灯不多，湿地的水小部分会反光，即便和地底相比，这里仍然有点渗人。
就算小心走着，他还是踩上了废弃的铁制的什么，翘起来再掉下去之后，“哐啷”一声。
莫石异觉得自己有点蠢。
“哼。”
除了猫的嘲笑，这回出现了人声的嘲笑。
莫石异用手电照来人，来人稍微遮了下眼，莫石异看清后放下手电。
“不是自己说不掺和的吗？”玦走向湿地的方向。
果然还是碰到了。莫石异后悔自己走晚了。
“碰到灵异事件找找原因没什么不行的吧。那行我走了。”莫石异见他都不看着自己，讲话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他作势要走。
玦只是站在了湿地前，没往莫石异那里去，也没再前进一步。这里望过去，对面有工厂，还冒着白色的水蒸气。
莫石异真的走了。他想既然这里已经有玦在，哪怕有点动物造成的骚乱，他用出在地下的那种手段怎么也能解决了。而且玦的态度让他真正迈开了腿。
“如果我现在想让你回来，你开个价格吧。”玦转头看到了莫石异就要上车。
“二十万吧。”这是莫石异随口说的。
莫石异分明听到了玦冷笑了两声。“可以。”玦说。
“可以？”莫石异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不是小数目，而他还没做什么。
玦没对他的惊讶做出回答。“照理说，任何报道出有可能与我们有关的事情，都需要经过我同意。”玦平静叙述着。“你到这里来是因为看到晚上的新闻了吧？”
“……对。”莫石异想想再演没什么意思，干脆承认了。“等等，你同意？我们这里新闻报什么也需要你同意？”
玦转过头，“对，可能暴露我们存在的都需要我同意。除非是突发事件。”
看来这属于突发事件了。
“我基本每个月会上来一次，这个月已经破例了。”玦继续说，听起来并没有表达不满。“找你的确实不是我上来的第一天，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先处理。”
莫石异看他似乎在观察和自己之前一样的地方，想跟他说不用看了，但还是闭上了嘴。
“这是我排查的最后一个地点了，果然已经都赶走了。”玦有点失落。
新闻拍摄的时间是傍晚，就算当时有人发到网络上，其实也不算特别新奇的。只有看新闻能注意到那些流浪猫狗状态的人，才会有动作。
“看来要明天白天了。”玦的语气更加失望。
“至于这么着急吗？如果你忙，找别人替你查不行么。”莫石异觉得不至于。
玦摇摇头。“周围的人的使用是需要培养的。能够自如行动，并且愿意行动的人，不多。”
“那个坤离呢？看起来是为你做事的。”莫石异也就知道这一个人。
莫石异没理解错的话，他看到玦苦涩地笑了下，“开地震波感应器使得敏感动物都狂躁起来的人就是他。敏感动物包括就快爆炸的那些。”
莫石异手一松，地图差点掉了。
“不是，那你后来找的是你舅舅……地震波感应器又是什么？”莫石异想到突然飞奔过来的小动物们，那个时候坤离还陪他们走呢。
“可以仿造地震波信号促使动物不要靠近的装置。如果真的有地震，也可以发出警示信号。”
“那……”莫石异一时语塞，他总觉得要再问什么，但是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
“如果你要问是我查出来的还是……是他自己告诉我的。”玦看穿了他的想法。“我困了，明天再说。”
上次在地底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了他还活蹦乱跳的，现在不到10点他就困了？
可能是地面不适应吧……莫石异猜。
第二天的同样地点，快到傍晚的时候。莫石异没有回家吃饭，顺手买了包浓缩营养液就到了湿地前。
新闻里说的“近日来”，都有狂躁得特别的动物，直到昨天抓伤了人，才反响强烈，成为了突发事件。
今天又有人总结了，那些动物狂躁得“特别”之处在于，不是见人就扑咬，而是面容扭曲，行进路线不规则且经常打转，对高频声音敏感。昨天就是有人的报警器响了，刺激了那狗，才蹭抓到了。并且提醒，如果碰到了这样的动物，不要靠近用声音刺激它就可以。
所以这个伤人事件发生地现在并没有人。玦已经到了，看着湿地，打了个哈欠。
“怎么，困到现在吗？还是睡太多了。”莫石异调侃。他本来想问钱的事，但被哈欠带跑了想法。
“我刚刚看到一个熟人进去了。”玦没回他刚才的问题。
他所看的方向，正常距离应该就是那个工厂。
“哦，不是你的熟人。”他补充一句。
莫石异也没往那方面想，他本来就不认为提希会到这种地方来。
几只流浪猫狗开始觅食。有些盘子应该是当地人提供的，里面装着些剩饭菜。
剩饭菜很快就分完了，接下来该找其他食物。
目前为止还是很平静的，它们偶尔的厮打也不过是对食物的争夺。
“诶，你们小心点！这里狗会发狂的！”不远处有名中年人试图小声提醒他们。
“哦，没事，我们马上走。”莫石异也同样小声回答他。
“看来写那些还是有点用的。”玦自言自语。
他在找这些小动物的窝，可能是墙的后面，这里有一个洞，有人用铁丝之类的封过了，又破了。
也可能是那些没处理好的钢筋的后面，斜搭的样子足够形成一个四面体，蜷缩着母猫和小猫。
这些大概都不是根源的地方。
身后出现了有些诡异的嘶吼声，似乎和那种发狂接近。
那只狗确实走得扭曲，嘴唇半边张着，舌头伸出来，似乎是无意识地翘着，头很别扭地撇向一边，走路的姿势缓慢又曲折，喉咙中发出了尖锐的声带摩擦声。
这是得病，并不是将要发狂。
搞错了，玦转头看看有没其他可能性。
既然看到南冬迅来了，她在这么短时间内到地面两次，除了这个新闻，可能是还有人跟她说了什么。
玦想这里应该有足够多量的佐证。
听到小孩嬉闹的声音。莫石异在那小孩附近，试图小声跟他们说，不要靠近这里。小孩的声调频率又高，是很容易被刺激到的。
莫石异试了半天不管用。两个小孩子你追我赶，不亦乐乎。
莫石异抬头看无动于衷的玦，“一人一个，把他们抱走！”
“我不擅长小孩子。”
玦不是推脱。他很多年都没有见过小孩了，他不知道应有的力道，生怕自己不小心弄伤了他们。
莫石异无奈的放弃了把他们赶走的想法。
小朋友们钻过一个小洞，跑向了湿地，溅得一身脏污也不在意。
“你不会是在羡慕吧？”莫石异看他的表情。
“不至于，我还不比他们玩得更野吗？”玦是在看另外一边的未知的小动物，不是猫狗。
是獾还是什么的，莫石异不认识。这只身上确实是有点膨胀的样子，透过毛发，隐约看到皮肤的颜色有点淡。
小朋友们的尖叫和嬉笑确实刺激到了它，它在打转，跌入水中又爬起来，毫无目的，一通乱窜。
“你不去帮忙吗？”莫石异问他。
“没有再吸收能量，它的痛苦会自然消失的。”
这话真是冷血。地表上的动物和地底还区别对待了。
小孩也离它越来越远，这只獾的运动没那么剧烈了。
但小孩不远处的水面有点波动，小孩的母亲在阳台上冲他们叫，“叫你们别跑那么远的！”
这叫声也够尖锐，水面的波动变大了。
这水里的生物大概有问题。莫石异艰难得弄大了洞，向他们跑过去，试图再次将他们抱远一些，但小孩这回是一个劲在躲莫石异。小孩的母亲还一个劲在叫他们回家。莫石异做“赶”的动作，也没什么用，只能避免他们别跌进足够深的水域。
小孩要么听不懂，要么听力有点问题。小孩的母亲消失在阳台上，估计是下来了。
莫石异看到了水里缓慢爬上来的动物。按照莫石异的常识，它原本并不生活在水里，此刻湿漉漉当自己是鳄鱼一样的动作本来就不对劲。
这又是另一条狗，还是这里最多最常见的动物。
小孩的母亲终于到达了他们不到三米的地方。
“叫你们别跑别跑，是不是不会听话！”小孩母亲怒了，试图抓住一个开始打屁股。
“诶！当心！”莫石异指指那个正在爬出来的狗。
玦正在往那个狗的位置走，看来他也判断这更危险一点。
它虽然没有发出吠声，但有“呼噜呼噜”的声响。
小孩的母亲抱住一个，又准备逮另一个。
“回来！回来！”
这个还在跑的被莫石异一把拉住，小孩发出了比刚才更高音频的嬉笑声。
那只狗突然跃起，直接向他们扑来。
莫石异抱着小孩后退一步，没踏稳，跌进了软泥里，他还算小心地让小孩靠在自己身上。
狗没扑中，打算对在这里的人进行无差别攻击，它一会儿左一会儿右的，让莫石异和小孩的母亲都不知该怎么逃好，又不敢背对着它。
莫石异看向玦，玦皱了皱鼻子，终于向这里跑过来。
狗和象比，太小，骑不上去，只能尽量在它侧面，掐住身体的某部分了。
它还没开始膨胀，但似乎也很痛苦。
“这只本身的攻击性就强。”玦在试图碰到它的时候，一个劲在躲避它张开的嘴。
这只狗像是知道了这个人是来抓他的，一直在正面反抗。玦躲过了撕咬，但没躲过它的扒抓。
手背，胸前，都出现了血痕。这个时候莫石异才注意到他今天穿的衣服和第一次见的时候不同，只是普通的T恤加休闲外套，没什么防御功能。
玦的动作和反应明显比在地底的时候慢了，甚至莫石异怀疑他比现在的自己还要慢。
也多亏了这狗伸脚的次数频繁，玦总算是一手固定了脚，一手掐上了它的脊背，将那一点能量吸出来。莫石异趁这狗突然脱力的时候，一脚将它踢得老远。
随后，玦瘫坐在地上。
可能是吸了能量的原因，他身上的伤口愈合得很快。不过小孩和他们的母亲没有看到这有违常理的地方，小孩的母亲只是朝莫石异点了个头，抱一个牵一个走了。
“起来吧，多脏啊，我还要回去换衣服呢。”莫石异脱下外套看背上的泥，估计裤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等下，我坐会儿。”玦有气无力地说。
“你不是已经吸收了点能量了吗？”莫石异试图拉他起来，用力不够还没拉动。
“它的凶狠不是来源于能量。它泡在水里那么久，能量应该消散了很多了。”玦终于顺着莫石异的动作站起来，“它现在的能量并不多。但是它觉得自己很厉害。”
“那它……既然能量会在水里消散，它又觉得自己厉害，那它为什么还泡在水里？”莫石异几乎是在推着玦走。
玦沉默了足有一分钟，“……可能，它之前在水里，觉得有力量。”
玦所看的那个“工厂”的内部的办公室外的走道里。
“没有泄露，我设计的运输和储存方式不会有泄露的问题。这种处理好几道工序的东西，我们让它用来烧而不是用原本的样子，就是怕出现这种事情。”南冬迅在一名头发花白的大约五十岁的男性面前有点不满地说着。“除非有人刻意在某个环节出错，那就算是‘泄露’，也是不会发生反应的黑色硬块，人或动物碰了都不会怎么样的。”
“是，我们疏忽了。造成这种恐慌……南老师，对不起。”这名男子低头，面对南冬迅的时候，比面对自己小时候的老师还要害怕些。
“当时谁你给报告说是有泄露可能的？”南冬迅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胡安，我们运过来的时候检测放射量的人，本来也就是你自己的人吧？”
胡安点了下头，“是我带出来的。就是他前一次疏忽了没检查，然后发生了这种事，就慌了，报告说可能是这次没检查的原因。”
南冬迅靠着墙叹了口气。
“关于新闻里说的那个会有别人查，你不用管。而且不能有更多的人知道，吸收了那个会变成什么样的事情。”南冬迅都不想讲得很明白，还压低了声音。“除了你那个徒弟之外，还有人有知道的可能吗？”
“应该没有了，我的徒弟其实也不完全知道，他大概是猜的。”胡安小心地说。
希望确实是这样。
南冬迅看着面前人的样子，在她以前的徒弟那里可很少出现。“那所有可能性就别往自己身上揽。你师傅当年比你自信多了。我们这种地方，出错了会引起恐慌的。”
“是，是。”
“哦对了，有个小伙子我看着眼熟，六年换一批人的约定，还在吧？”南冬迅刚想起来，在进这地方之初，似乎有人对她的出现表现出了惊异的神色。是不是在哪里还见过自己。她已经努力变换造型了，难保有人对她的某个特征记得清楚。
“在的，在的。”
“那领我看看你们的人事档案。”
南冬迅检查完了人员流动记录之后，由工厂的人负责送到她指定的地点，下车后她自行前往地下的通路。她为了不让别人找到她的规律，指定的地点通常不太一样。
她想看看外面湿地的情况，特地让司机慢慢开。
就快要开出这片湿地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了坐在地上的玦，和另一名年轻男性在铁丝网的外面。
南冬迅不确定，虽然她知道需要上地面的事情是玦亲自调查的，因为没人可以像他一样在地面上停留一周这么久。
刚出湿地没久，南冬迅就下车，让司机回去了。她走近发现确实是玦，只是旁边陪着的人从来没见过。
“有……那么困？”陪同的人问他。
“嗯……有啊。”玦回答。
“我把我家那破车开过来？你在这里等会儿？”
“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南冬迅伸手去摸玦的头顶。莫石异看她这么亲密的动作，没说什么，只是心里想着玦没提过她。
“小朋友。”南冬迅这样叫他。
玦没抬头，“南姐。”
南冬迅看莫石异，“要不你先回去？我跟他说说话。”
“他没关系，都可以听。”玦却这么说。
南冬迅观察他俩的关系，没看懂是为了什么。但是既然玦说了“都可以说”，她就不在顾忌。
“来地面几天了？”
“五天了。”
“你不是可以一周的吗？现在不行了？”南冬迅像是母亲抚摸孩子那样顺着他的头发。
“如果不做高消耗的事情，当然可以。”
高消耗的事情？是指刚才和狗的“对战”吗？
“行啦，地面上的事情，少管管就不会这么累啦。”南冬迅拍拍他的肩膀。
如果他们这种人在地面上的“能耗”是有限的话，莫石异当然也不会强求他做什么，只是玦从来没说过类似的事情。
“哦，对了，你车呢？”莫石异才想起来，他那辆拉风的摩托车昨天来找他的时候就没看到。
玦本来不打算说这个，毕竟南冬迅也在。
“被炸了。”
“被，被炸了？”莫石异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那，前两天看到的，规划办公大楼附近某辆车自燃殃及周围车辆的，其中那个摩托是你的？”
“是。”
小快讯的新闻上说没有人员伤亡，排除人为。但…如果在被人看到他受伤之前就自己愈合了的话，确实“等于”没有。
南冬迅皱起了眉，“这就，很不对了。”
“南姐，那边不归你管。”玦立即回她。似乎是特别怕她去“寻仇”什么的。
莫石异搞不清他们这都什么关系。
“知道了。”南冬迅还是没松开眉头，“你让他送你？送到哪里？”
“小松坡的房子。”
南冬迅似乎非常惊讶。她抬头上下打量着莫石异，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让玦能这么放心。
“那你去取车吧。”南冬迅再看看玦的状态，似乎是马上就能失去意识。
这位被玦成为“南姐”的人表示，她还有些小事要处理，就不跟过去了。
小松坡这个地方莫石异没有来过，玦让他先导航搜一个他都没听过的村子，并告诉他看到一幢有红砖装饰的旧房子就是了。
像是有钱人的小房子，买下来之后一年居住几次，或者忘记了居住。这幢房子距离其他的乡村小房子都有些距离，有一条铺了石头的小道是通向这个房子的，但周围的杂草没有人理过。
车停在门口，玦晃晃悠悠去开门，门竟然是指纹锁，和这幢楼的“质朴”外表不相配。玦进门之后马上就转入了一个房间，“砰”地关上房门。
莫石异没有摸到灯的开关在哪里，只能靠手机照明。这幢房子里似乎不是用来生活的，除了椅子和桌子，虽然有电炉但上面只有一个水壶，也许房间里有床吧。二楼似乎堆了一些杂物，几十年到几年前的旧报纸，一些笔记，一些很旧的包。二楼完全没有家具。
房间门没有上锁，莫石异小心打开，看到玦衣服都没脱，抱着一条毛毯在床垫上睡着了，连床单都没有。衣柜倒是有一个，大概是放他在这里穿需要的衣服。
莫石异意识到，这是为了“临时”而临时的房子，这只是他用来暂时休息整顿的，所以这里离他的通路很近，或者，通路就在这里。
莫石异注意到这房子有地下室，一层。他小心走下去尽量不发出声音，地下室好像放了点他从地底带来的小仪器之类的，不过都没在运行。莫石异的判断标准只是他没在地表见过这些东西。
他在想有没有暗门。这块墙体和其他三面并不相连，不均匀的墙面颜色掩饰了这一点。很可能整面墙都是暗门。
轻轻推当然没用。大概是动某个机关之类的吧。莫石异不准备瞎猜，他走上了楼。
楼梯口站了个人吓了他一跳，玦扶着楼梯的栏杆，定定地看着他。
莫石异反应过来，应该不至于被灭口吧。
“你陪我下去吧。”玦开口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