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故乡

2019-04-26  本文已影响0人  痛并快乐着_b084

说起故乡,就会想到夜晚的月亮。李白的一首《静夜思》流诵了多少年,“床前明月光,凝视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诗句脍炙人口让人百读不厌,读一遍就思乡如潮,读百遍乡愁百转。而“月是故乡明”也是月亮与故乡情景交融,看到月亮就想起了故乡,提起故乡就想到了月亮。

我喜欢故乡的月亮,常听母亲说,我出生的时候月亮就挂在窗外的树梢上,圆圆的像碗团和芝麻饼。于是我就常常在夜里凝视半空里的月亮,想像着碗团和芝麻饼的样子。

一:碗团

月亮圆圆,碗团圆圆;

月亮弯弯,碗团弯弯。

月亮像碗团,碗团像月亮。

碗团,也称碗脱。碗脱之名的来源是因为它用小碗蒸,熟后晾凉,可从碗中脱下。一说到这碗团之名,你一定会想到它来自那里。据说,碗团来源还有一个有趣的故事。

西晋末年,匈奴贵族刘渊起兵反晋,从离石左国城派大将石勒发兵攻晋,营地扎在柳林三郎堡。由于当时战乱频繁,自然灾害严重,军粮供应成了大问题。军士就把荞麦磨碎后熬成粥喝。一次几个军士外出,误了饭时。回来后,荞面粥已结块,士兵就把碗内的荞面扒下来抓食。有人提议切块吃,他们就把荞面团切成条,随便撒了一些盐,吃完把剩下的一块切条,泼了些枣醋、蒜泥、姜末、葱花,给石勒端去。石勒吃后,大加赞赏,让厨房如法制作,让军士饱尝,吃后精神大振。当地百姓闻讯后,去军营观看,军士就让百姓尝新。百姓尝后,甚感新奇,就模仿着去做,从此在民间得以流传。

小时候每年年底,母亲就会做很多的碗团,做碗团需要很多的碗,家里没有外面卖的专做碗团的小碗,就用家里的大一点的碗,做了很多,让我们好好过了一回嘴瘾,但这样的随意享有却始终感觉不如街上卖的有劲道有风味,也许是“物以稀为贵”的心理差距缘故吧。而现在就不用那样做了,家家家里都有预备的小碗,什么时候想吃了,就做几碗,风味与街上卖的也差不了多少。如果想吃了嫌麻烦不想做,就出去随处可见的碗团店里细细品味一番,悠哉乐哉。

我开始也不懂怎样做碗团,看着母亲把荞面放在盆里,加水和成面团,再加水,把面和软,再加水,再和,一会儿,就听到面盆里手和面的“啪啪”声,面团被和成了面糊,再加水,最后用勺子搅拌,直到面糊能挂在勺子上才停止。面糊不能太稠也不能太稀,稠了蒸熟的碗团太硬,没有那柔韧的口感,稀了蒸熟的碗团太软,也缺少了它的韧劲。现在碗团店里做碗团就没有这么麻烦了,有了做碗团的机器了,成批量的生产,碗团生意还如火如荼的火热呢。

做碗团是一项累活,一个一个的要经过几次程序。蒸碗团前首先要热碗,然后舀一勺面糊倒进碗里,蒸20多分钟,蒸熟后再完成最后一道工序,也是最关键的一道工序:拧碗团。

拧碗团要不怕热,锅刚打开,热气腾腾的,母亲便在左手上垫了块湿布,右手迅速从锅中抓出一个热碗,放在左手,就快速拧了起来。如果拧的慢了,凉了就拧不成碗团了,拧的又累又不好看,也不好吃。但只见母亲把热碗托在一只手中,另一只手拿筷子迅速顺一个方向拧蒸熟了的面糊,直到没有了面疙瘩,熟面糊变得柔顺光滑了,最后用筷子沿碗边把面糊抹光滑,形成一个底厚边薄的碗的形状,一个碗团就拧好了。我们姐弟多,有等不及的不等碗团晾凉,就浇上调料,就着热气,开吃起来,别有一番韵味。而现在还真有这样一种吃法,有人专门卖了,叫卖声吸引着你:滚糊糊碗团,滚糊糊碗团……

碗团的吃法多种多样,一般都是冷吃。冷吃需要的调料有几种,主要是盐、醋、蒜泥、芝麻、干姜面和辣椒油。碗团的风味全在辣椒油的香味里,吃碗团没有其它调料也绝不能没有辣椒油。吃碗团时有专用的工具,把断锯条打磨成刀形的形状,用刀尖在碗内或切、或削、或剜,刀尖挑起一块薄薄的碗团,那碗团又像天上弯弯的月亮挂在刀尖上,轻轻的蘸足辣椒油,那种滑溜溜、辣滋滋般的美味感觉早跳到舌尖上了……

二:芝麻饼

夜空圆圆,芝麻饼圆圆。

夜空里有星星,芝麻饼上有芝麻。

夜空的星星像芝麻,芝麻饼上的芝麻像星星。

芝麻饼,俗称饼子,因饼面洒满芝麻而得名。提起芝麻饼,你也一定会想到它来自那里,据说,它也有来源。

柳林芝麻饼原属西域各族人民的面食,后从胡地传入。东汉时流行于中原大地,从帝王至平民皆好食之。《后汉书》载:"灵帝好胡饼,京师(洛阳)皆食胡饼"。明代胡饼演变为烧饼之类。明代蒋一葵《长安客话•饼》;"炉熟而食皆为胡饼,今烧饼、麻饼、薄脆酥饼是也”。柳林芝麻饼的传入时间,史料没有记载,推测应在明代以前。

  汉代传入中原大地的芝麻饼,如今只有在柳林一带代代传承,并被柳林人发扬至“炉火纯青”的地步。

芝麻饼不是谁都能会做的,它也是一门手艺,要经过拜师学艺才能学会的一门技艺。我有个朋友辍学后就拜了当时的一名打饼子师傅为师,学了三年,自己也能独立操作,独自一人拉出一个火炉子,腰栓围裙,每天转圈于火炉旁,传承这这地方特色。

打芝麻饼可有讲究了,面粉必须用温开水和为面团、揉匀,再放入盆中发酵,必须发透,饼才能酥脆;如发不透,则烧烤出来的饼子是死的。

朋友每天早早出摊,支开火炉,摊开案板,把一大块面团分成若干份,取一份揉匀,用手掐了一小块一小块面团,一边用一只手旋转面团,另一只手也不停息,把那油光的小擀杖在案板上“嗒嗒嗒,嗒嗒”响个不停,那只手转一下面饼,这边的声音就停顿一下,小擀杖在面饼上摊两下,紧接着用手指勾取酥油一点,包入为馅,再依前法一阵“嗒嗒嗒”响就擀成了内薄边厚的饼胚,一个一个挨次放入小筐箩,用毛刷刷一次搭色液,接着撒上一层湿芝麻。他的这一阵掐、揉、擀、刷、撒、拿、放、摆动作娴熟有致,令看者无不叫绝。

还有更娴熟的动作,这边把饼坯做好,那边就用手推开火炉,火炉下边是炉盘,把饼置于炉盘里,炉盘下边又是一个着火的焦炭炉,红红的,没有黑烟。上边留一小口,红红的火的热度从小口里传上来,烤着饼坯。最后把炭火炉拉回盖好。这边再摊面饼,摊开三个后,那边再悬开火炉,把三个饼立于炉壁,取出三个烤熟的饼子,再放入三个饼坯,再拉回炭火炉盖好,再摊饼坯,如此这样的三个饼三个饼循环往复,芝麻饼刚好被烤成嫩黄色,时间掌握的恰到好处,没有一丝的停息。你看他悬炉,推炉,放饼,立饼,拉炉,盖炉循环动作一气呵成,中间夹杂着摊面饼的有节奏的声音,丝毫没有一丝慌乱,反而感觉他的动作游刃有余,娴熟至极。这一连串动作中的火中取饼直令观者惊叹不已。

而如今由于火炉污染环境,现在已改为煤气炉,电烤炉。虽然做好饼的成色看起来不错,但似乎没有原来的那一连串程序就感觉芝麻饼变了味似的。

芝麻饼也有吃法,可干吃也可软吃。软吃指的是指刚烤出来的芝麻饼,面和芝麻都在热气的催发下散发着香气,嚼着软软的,嘴巴享受了,最重要的是让鼻子满足了。干了的芝麻饼,虽然吃着也很香,但只是满口脆音、满口余香,鼻子的嗅觉却没有得到满足。常有人大清早等在芝麻饼摊前吃那刚出炉的热芝麻饼,那热气散发于空气中不断挑逗着人们的味蕾,勾动着人们的舌尖来一偿新鲜。

三:芝麻饼炒碗团

不知从何时起,芝麻饼与碗团进行了一场合作,悄悄的搬上了人们的饭桌。

你就看一下它们是怎样合作的。

1、锅中放油,将葱姜蒜放油里爆香。

2、青椒切块放进炒锅炒至八成熟。

3、西红柿切块放入锅中翻炒,再放豆瓣酱适量翻炒,倒适量开水进去,汤汁不要太多。

4、将芝麻饼切块放入翻炒。

5、最后将切好的块状碗团放入,碗团不要切太窄,放盐进行轻轻翻炒。

6、芝麻饼子炒碗团出锅。

芝麻饼炒碗团,那种刚柔并济,柔中带脆,脆中带柔的口感,伴着炒菜葱油的香味一下子使你的舌尖着实又满足了一回,使人感到世界真奇妙的感叹。

碗团和芝麻饼,这两种看似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食物,经过独特的烹制,竟然演绎着与众不同的绝美味道。就如那月亮悄悄的爬上了那满是星星的夜空,静静的,悄悄的演绎着一个皓月当空般神奇的夜晚。也好像故乡美食的美味与舌尖来了场约会,是那么浪漫,温馨,惬意。

碗团和芝麻饼多少年来深受人们的喜爱,已成为柳林的地方特色。如今各种品牌的创立,机械化的批量生产,使它们走出故乡,走向城市。深深回味故乡的美食,碗团和芝麻饼风味是那样经久不衰,它们的融合协作将会进一步走向全国人民的餐桌。

芝麻饼,碗团,芝麻饼炒碗团是柳林的小吃风味,是柳林美食文化的符号,也是故乡的符号。

在月光如洗的晚上,我时常凝望着圆圆的月亮,就会想起故乡那圆圆的碗团和圆圆的芝麻饼。仿佛间,耳边又想起了故乡街巷里传来了碗团,芝麻饼悠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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