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日记】第四十一章 感慨日

季婷决定先和林立联系。无论如何，他都是组织选中的目标。只有进一步了解他的状况，才能找到应对措施。

“喂？婷婷？”季婷拨通电话，耳机里传来林立阳光而清澈的声音，微微有些喘息，四周似乎还有风声。

“是我。你这是在哪儿呢？”季婷问道。

“我休假，出来旅行，现在正在山上。你这么决绝地躲着我，我只好出来散散心，调剂一下心情。”林立一如往常一样地不甚认真。

“哦。不错，好好玩吧。”季婷听到他在外地，不禁放松了些，至少近期不用和他碰面相谈。

“你怎么不问问我跟谁出来旅行啊？”林立笑着问，听筒里的风声时弱时强。

“跟谁？”季婷显然也有些心不在焉，随着他就问。

“自己啊。我还能跟谁啊。我想跟你一起你也不肯啊。”林立在那边哈哈大笑，似乎奸计得逞一样。

若是平时，季婷一定会狠狠怒斥他，说不定就会冷酷地挂断电话。但是现在，她心头纷乱，又有些于心难忍，许久，才开口“自己好好玩吧。难得有机会放松一下，多玩一阵吧。注意安全。”

感觉到季婷就要挂断电话，林立忙说，“我照了很多照片。有很多你喜欢的风景照。我还去了当地的博物馆和科技馆，很多有意思的场景，一会儿发给你看，好不好？”语气仍旧像是半开玩笑，却隐含着乞求和讨好。

季婷有些苦涩地点点头，才想起来他看不到，才开口说，“好的。一会儿发给我。你是漫游，就不多说了。”

她挂断电话，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儿，就被手机的响声拉回了思绪。

原来是林立，已经开始通过微信给她发送照片。她坐下，一张一张慢慢翻看，不时品评感叹一番。

其中有一张，不知是什么场馆，布置宽敞简介，天花板上满是长长的灯，整齐排列，方向一致，房间四周是玻璃，地板光洁明亮，四面八方都映照着房顶的灯光，仿佛被射线包围一样。

“这张效果真好。梦境一样。站在那里是不是像进入时空隧道？”季婷用微信打字问对方。

“是。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我多想，这是一个真正的时空隧道。让我可以拉着你一起，回到多年前。回到我们分手之前。回到曾经朝夕相伴的从前。”林立反反复复地斟酌，最终打出来这样的文字。

季婷瞬间有些感伤，她不知该如何回复，握着手机愣在那里。

“年轻的时候，都不懂事。如果能重过，我一定不会像当时那样，轻易放手。”林立又一条消息紧随其后。

“林立，都是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再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不值得你这样。人们对于得不到的总会念念不忘，那只是不甘心。只是想象出的，经过美化的对方。”季婷很少如此耐心地和他讨论感情问题。

“对别人也许是这样。但是，我是了解你的。除了你父母，还有人比我更加了解真实的你吗？你敢说你并不了解我？我们只是太像了，所以有时候，难免.......”林立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措辞，只是用省略号来代替。

“我们是很像。而有时太过了解，也并不一定就是好事。”季婷明白他的话，但是很多事情她没有办法说的太过深入。

她有时候觉得，林立就像自己的家人。也许不是时时在意，也会烦他太过缠人。但是却又总是不忍心太过伤害他。她可以骂他、训斥他、躲避他，但却知道何处是他的软肋，不能碰触，不会真正去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