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泉凹纪事（小说）风烟记（35）长工后土叔觉悟以后

  水泉凹村并不是大村子，但也有一百多户人家。村子像环秀村一样也在一个山坡上，四面环山，东面挨着的就是万松岭，发源于万松岭的水泉凹河流过水泉凹村时又汇聚了一条从北山来的小溪，小溪上有一座用石头建设的古桥，古桥东边的平台上有一座用青砖砌筑的古塔。

  水泉凹村尽管不算太大，但但却也有自己独特的地理位置和地标名称。村的最北边叫岭上，小石桥的背面叫后沟（我上学的文庙就在这里），村的西边叫西沟（有一座天天扎压棉花籽油的油房），水泉凹河的进村地方叫上河，出村部分自然就叫下河了。

  我们家是在村子的中间位置，没有专门地名，一出院子大门就是一个小池塘，跨过去就是古戏台了，古戏台对面的台阶上应该就是水泉凹的祠堂了。我没有参加过祭祖仪式，但我多次听说过。

  土地改革开始时村里有两家财主，一家我不知道真名字，背地里人们都叫他“半包面”，住在祠堂后面一座一进两院的高门大屋里；住在上河南岸的一家财主叫常贵生，因为是我的远方本家，我平时常常叫他的是贵生爷爷。

  土地改革运动是一场天翻地覆的革命运动，要实现的是“耕者有其田”，但却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如何去调动村干部的积极性，如何去发动群众，土地改革工作组组长独耳叔叔开动脑筋想了很多办法。他组织村干部多次学习上级的土改文件，又开过几次群众的动员大会，他准备先从斗地主贵生爷爷家开始。

  斗争大会召开的前一夜晚上村干部在土地改革工作组组长独耳叔叔的主持下在掌银奶奶家里开了一个部署会，母亲是村干部母亲参加了，我一个人不敢在家母亲带上了参加，会议开得很晚，我头枕在母亲的腿上就睡着了，会议结束时已经快天明了。

  母亲拉着我回家路过贵生爷爷家的外墙时突然从院子里扔出来了一个包袱，母亲感到很奇怪，回家打开包袱以后，发现里面不过一些小布头，母亲自言自语地说，刚才会议已经走漏风声，贵生爷爷家已经有准备了。

  第二天果不然出事了。当村里群众来到贵生爷爷家的院子里时，突然屋子里面传来一片哭喊声，说贵生奶奶喝了大烟土！顿时院子里乱成了一团。斗争大会开不下去了。

  土改工作队队长独耳叔叔当机立断，决定斗争会继续进行，（一）立即请看病的张先生给贵生奶奶解毒（二）动员堂兄二哥去做长工厚土叔叔的启发工作（三）村干部继续做群众工作，特别是贫顾农民。

  局面很快打开了。堂兄二哥快就做通了长工后土叔叔的工作。他先领着村干部来到贵生爷爷的羊圈，我也跟着去了，当场他指着说这里是夾层墙，里面存着小麦和谷子，他使劲用铁杠子一捅，小麦和谷子就从窟窿里哗哗哗就流了出来，现场群众惊奇万分，一片鼓掌叫好声；紧接着二哥配合他下到茅坑里抬出一个大瓷器罐子，打开罐子一看，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元，我跑过去看时惊奇得我都说不出话来了。

  群众情绪激昂，长工厚土叔叔又领着大家来到了南面梯田里的祖坟，打开以后又抬出来一个罐子，揭开罐子以后里面全都是金光闪闪的金元宝。

  第一场斗地主大会旗开得胜，贫困农民分到胜利果实个个兴高采烈！

  贵生奶奶经过看病张先生治疗后当天晚上也缓了过来，贵生爷爷家再没有再闹腾了，他们家的人出门以后，都低着头，一声不吭。

  胆小怕事的几个贫顾农，阶级觉悟也提高了，后来他们表现得f非常积极。

  土地改革运动结束后，村里人好奇地问堂兄二哥，“老二，你真能，你怎么做通了长工厚土的工作。”

  二哥说，“我讲究实际，我告诉他你和贵生爷爷不是一家人，不能和他家站在一起，你现在还是光棍汉，你站出来揭发他，我就出面给你做媒人，把新柱他嫂嫂介绍给你，她也是受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