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又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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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莫非
一、
“今晚谁值班?”木森放下签名表,拍了拍酸痛了一天的肩膀开口问萧然
“唔~阿杰”萧然翻了翻记录表回答到
“渍渍渍......真可怜,”木森摇摇头,随后神秘兮兮的凑过来问到“萧然你知道今天是什么节吗?”
节?萧然疑惑的翻了翻日历,十四!不是什么节啊!
看着萧然那呆然的反应,木森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和他八卦道“鬼节,七月十四是鬼节,以前听那些老人讲每年的七月十四晚上午时三刻,阳间的九个至阴地的鬼门会打开,让那些过世的人回来看看,也让那些游魂回归,听说在鬼节这天走夜路最容易遇鬼了,我还听说......”
木森一直在萧然耳边吧啦吧啦的讲鬼节遇鬼的事,听得萧然后背一凉一阵鸡皮疙瘩竖起,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木森才停止他的轰炸,然而萧然却像丢了魂似的,呆坐在哪,
过了一会儿,木森换好了衣服出来
“萧然,下班啦!萧然,萧然......”木森喊了几声都没回应,最后抬手在他眼前扫了扫,“干嘛呢?发什么呆,叫了那么多声都不回答,”
“啊!哦!你们先走吧!我要十点才能走,阿杰有事我帮他代一下班,”
二、
不一会儿大伙儿都走了,只留下萧然一人,本就因为不得大声喧哗的医院更因缺少了人气,显得阴森森的......
滴滴滴......医护铃的响起,打断了萧然的沉思,他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做医生难,做实习医生更难,随即拿起记录表去查房了,
晚上的医院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人气,萧然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哒哒哒的回音响得有点刺耳,
查完最后一间病房出来,萧然突然隐隐约约的觉得走廊里最后一间房好像有人再说话,萧然疑惑了,奇怪道,这里明明没人啊......
他偷偷地贴近了耳朵,听到了一段对话不禁让他冷汗都彪了出来
房间里传出声音说到“爷爷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呢”一个小孩的声音幽幽传来,紧接着一个有点苍老的声音响起“因为我们已经死了啊”
萧然吓得捂住了嘴巴,因为这间房是停尸房,大晚上的不可能有人在里面,除非......
哗一声铁架床晃动的声音传来,吓得偷听的萧然一抖,又听到那个孩子开口了“爷爷为什么对面的那个人坐起来了呢”“因为今天是鬼节,他诈尸了”
萧然心里嘭嘭直跳,难以消化他所听到是事实,他慢慢的离开了,声怕惊动里面的东西,他悄悄的退了出来,他捂住心口,在空荡荡的长廊里越走越快,越走越急,恍惚间好像听到了两人的脚步声,哒哒哒,哒哒哒......
我停他停,我走他走,萧然心头发紧,慌不择路转了个弯,却发现门被锁上了,现在是死路一条,
萧然心里紧张得都念阿弥陀佛了 ,就在心脏快要破掉的时候阿杰拍了他一下“嘿!萧然,你干嘛呢,慌张兮兮的,叫你都不应我”
听到阿杰的声音呆愣了几秒后,萧然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三、
值班的阿杰来了,但比说好的时间迟了一个小时,
萧然出了医院,又扭头往回看了看,表示对刚刚的事还心存余悸,
他吐了口浊气,独自走在路上,想去对街的便利店买点吃的,
深夜的街道冷冷清清的,今晚的天空还下着点小雨,时不时刮一阵风,让这样的雨夜显得有点阴森,
清冷的街道上,一位穿着民国板鞋,衣着古朴的老奶奶在十字路口焚烧纸钱,这一幕怎么看就怎么诡异,
萧然有点恐惧的站在斑马线上等红绿灯,这时在萧然旁的路灯一闪一闪的还发现滋滋滋的声音,这一幕就好像电影上演的恐怖场景,
“年轻人,大晚上的不回家,不怕见鬼吗?”刚刚还在焚烧的老人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来到了萧然的身后边,吓得萧然啊了一声,
老人从怀里掏出了一颗珠子,叫萧然带着,萧然刚想问这是什么,但当他抬头时老人又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萧然咦了一声,搓了搓手臂上吓起的汗毛,过了斑马线
四、
十字路口的对街,有个公交车站,现在更深夜重,还下着雨,一位穿着白色纱裙的年轻姑娘在等车,萧然疑惑到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公交车早下班了,怎么还有个姑娘在等车呢?
萧然疑惑但他没说,心想没准人家在等人来接呢,也就没多嘴了,
可是十五分钟过去后,萧然从便利店出来,顺便去取了他的小绵羊电瓶车,在经过公交车站的时候,发现那个姑娘还在那等着,
差不多经过的时候,那个穿白纱裙的姑娘招手拦下来了萧然的小绵羊,恳请到“先生,你能带我回家吗?现在夜露更深的,已经没有车了”
天上还下着雨,穿白纱裙的姑娘低着头被大大的雨帽挡住,萧然看不清她的长相,
听她怎么说,萧然心生怜悯,就答应了,
上车前萧然问她家住哪,姑娘回答在墓庄,她短短的两个字一下子把萧然的心都给揪了起来,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家住那,麻烦你了”萧然听她这客气的语调,才放松了点,心想:那么客气有礼貌怎么可能是那些呢,可能是住附近,口误了吧!又在心里暗暗鄙视自己长人不长胆,萧然有点自嘲的想。
四周寂静,万籁无声,
安静得气压有点低,萧然心脏有点加速,为了减缓内心的惶恐,萧然有一搭没一搭的与白纱裙姑娘聊着,
萧然无意间觉得腰间有一硬物抵住自己,怪难受的,就往小绵羊的倒后镜瞄了一眼,才发现那姑娘手里拿着一铁锹,
就呵呵的聊到“小姐,瞧你大晚上的还出来买铁锹,一定是个爱花之人吧”
萧然说完,就感觉那白纱裙姑娘顿了一下,只见她掀开了雨衣帽,幽幽的说道“不是,是因为我家附近的榕树长大了,它的根扎到我身体有点疼,所以打算拿铁锹把它松松”
萧然听到她这番话,刚刚还挂嘴角的笑都僵住了,身体控制不住了微微颤抖,牙齿在嘴里打颤,因为刚刚那一番话又陷入了安静......
四十五分钟后,在一个山脚下漆黑的大铁门前,萧然停下了,
白纱裙的姑娘下了车,在萧然的车头旁停下了,原本的雨衣帽被掀开了,露出了她那被砸扁了得半个脑袋,白色的脑浆混合着干枯了的红黑色血浆,不复刚刚的完美,
在晚上看更显得瘆人,空洞洞的五官夹杂着些许腐肉,白色的蛆虫在腐肉里进进出出的翻滚,四周还散发着阵阵恶臭,
萧然屏住了呼吸,强忍着胃里翻腾的酸水,
白纱裙的姑娘用那腐烂的手伸进了口袋掏出了一张一百块塞给了萧然,就慢悠悠的离开了,
在差不多穿过铁门的时候,姑娘的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扭转,对着萧然微笑着说谢谢,
萧然过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又看到自己手里还拽着刚刚那女鬼塞的钱,萧然摊开手一看,
一张大红色的冥币就静静的躺在手心,萧然这会儿再也接受不了刺激的尖叫出声......
五、
萧然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了,就感觉自己今晚过得有点荒唐,
回到家后就把自己甩在了床上,突然他像被什么硌了一下,在袋子摸了一下,掏出了那个老人给的珠子
之前他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现在他在灯光下细细的观察着,越看就越觉得像得了白内障的眼球
后来不知怎么的,他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夜,之前的那位老人出现在他的床头边上,抚摸着他的脸说到“我来拿我的眼珠子了”
睡梦中的萧然觉得自己眼珠子一阵刺痛,他猛然睁开了眼,看到之前那位老人,用她那腐烂不堪的手抠挖着自己的眼,
萧然在这十四号的深夜发出了最后的尖叫,无人知道他在这慢慢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