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春秋无义战6‖从秦晋交恶到“遂霸西戎”

城濮之战，周王首肯，成就了晋文公的霸主之位。

至此，晋文公给了当年知遇恩人楚成王当头一棒，也开辟了“兵者诡道”的先河，春秋之礼制就此瓦解。

那么，晋国的下一个目标，是不是秦国？

至少在晋文公时期，不是。

因为与晋文公同一时期的秦穆公，是文公的大恩人。晋文公终其一生也没有与秦国交恶。

但是，晋文公去世后，就不一样了。

公元前628年，文公去世。秦穆公趁晋国举国哀丧之际，派百里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三人，东征攻打郑国，以图秦国霸业，可惜被郑国平民弦高搅黄了。百里孟明视一计不成便生二计，顺道灭了滑国。

晋国和郑国、滑国都是姬姓。秦国之举，惹怒晋国。晋国上下同仇敌忾，说你秦国“不哀吾丧，而伐吾同姓”，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刚刚即位的晋襄公披麻戴孝“御驾亲征”，在崤山一带设下埋伏，阻击秦国之师。这肴山的位置，在河南省西部的洛宁县西北一带，归属于陕西省西安和河南省洛阳之间的黄河流域，它与附近的函谷关并称崤函，是我国古代重要的军事要冲，地势险峻、关隘坚固、易守难攻。

结果初出茅庐的百里视一败涂地，百里视、西乞术、白乙丙三位大将也悉数被擒。

本来，晋襄公要把百里视三人当成祭品“砍头而祭太庙”，却被襄公的母亲文嬴救下。

这个怀嬴来头可不小了，她是秦穆公的女儿，原本是晋怀公姬圉的夫人，后来晋文公重耳当政，她又嫁给了文公重耳，也算是晋襄公的母亲了。

被救下的百里视、西乞术、白乙丙三人，慌不迭赶回秦国。三人一上船，晋襄公就后悔了，忙命人追赶，但是为时已晚。追赶的兵将就说，三位留步，我们国君给你们备些路费盘缠要送给你们。这三个如同惊弓之鸟的人，哪敢停歇啊，一边开船一边说，谢谢你们国君吧，我们下次有机会了再来感谢国君的恩典。

百里视一干人蛰伏两年后，于公元前625年，再次出兵晋国，以报崤山之仇，可惜两军在彭衙（今陕西白水东北）一交锋，秦军便再次败阵，晋军还嘲讽说，你这是来报答'恩典'的军队吗？

两次惨败后，“秦晋之好”已经名存实亡。秦国决定举全国之力一雪前耻。

公元前624年夏，百里视请秦穆公随军亲征，再次攻打晋国。他说:"这次再打不了胜仗，我决不活着回来!"于是，挑选全国精锐之兵和五百辆兵车，兵发晋国。

秦穆公也拿出大量财帛，安抚了士兵的家属。全国上下形成一股“非胜不返”的斗志，每位母亲和妻子都说着相同的话:"要是不打胜仗，你就别回来了!"

秦军浩浩荡荡，渡过黄河。百里视命兵将们烧掉全部的船只，要背水一战。晋国君臣大吃一惊：哀兵必胜，这下完蛋了。于是，晋国各城都采取“不抵抗”原则，你叫你的阵，我守我的城。

但，怎奈秦师一心想要雪耻，全军将士誓死一战，不几天时间不但夺回了失守的城池，还攻下晋国的几座城。秦军所向披靡，如过无人之地。

穆公大胜后，帅部队赶到崤山，抚摸着已经化为枯骨的将士尸体，哭祭亡灵。

周襄王看到昔日为王室养马的秦国，居然大败晋师，如坐针毡，忙派大臣召公赏给秦穆公十二只铜鼓，承认他为西方的霸主。

旗开得胜，耀武扬威的秦穆公，终于借着报崤山之仇之际，成就了自己的霸主之位，接力了晋文公之棒。

司马迁说，这时的秦国““益国十二，开地千里，遂霸西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