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放学后遇到的路人,我喜欢你多一点。
事情是这样的。
很早之前遇到学校的一个男同学。我先前并不认识他。放学的时候,他突然从我旁边冒岀来。很激动地说,「你是阿叉的朋友吧?」我看着他。
这个男生本人有点微胖。然后有一个很讨喜的双下巴。他问我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肉激动得在小幅弹动,然后笑起来。让我想起松鼠…虽然我没见过松鼠笑,但我觉得,他真的很像松鼠。说实话,他是那种有点小幽默,很容易就讨人喜欢的人。
于是我也笑着回,「是我是阿叉的朋友。」由于我那天心情好,所以还和他在路上拉下家常。说点有的没的。
那次之后。我就经常在放学的时候就看到他——也不是经常…但还是挺容易遇上他的。总之,有一次我和他在路上,聊起了我们初次见面的话题。
「我看到你的时候,让我想起一个游戏里面的角色。」
「什么角色。」他瞪大着眼睛看向我。
「就那个…我们小时候常在电视玩的游戏,一个松鼠,然后……」我做起了一个扛箱子的动作,「这样把箱子扔岀去,然后以攻击敌人。」(游戏名叫松鼠大作战,共两部。)
他用手挡着我的脸,「停停停,你不要再说话了。」
我后来知道他自己私下有学跳舞。我有一次我就问他。
「你喜欢跳舞吗?」
「喜欢啊,非常喜欢啊。」然后他一脸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的表情接着说,「你别看我胖,我在中学的时候大家可都叫我灵活的胖子。」
「哦……」我充满敬佩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我说,「你笑起来真的好像那个…」
「停停停,你别说了。我走了哈。」
接着就消失在学生海之中。
最近一次遇见他,是五个小时前。在楼下门口,他看到我,很高兴地把手臂伸向前。我也很高兴啊,我也用手臂撞他,想做一个很美剧的一个动作。他一个踟躇,扒在墙上,无理地给着我。我也看看他,做了一个bye-bye的手势先走了。
想起他那极具个性的笑容,我还一边走路一边笑——这个人啊,太好玩了。可惜…我们并不是朋友。
我们并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哪个专业的,也不知道在哪栋楼上课。但是,我们就每天下课的时候,有可能遇到。遇到了就拉拉家常。没遇到就各烦各的。生活里根本就没交集。
可以为什么?我每一次遇到他,我可以收起那副讨人厌的伪善的嘴脸,收起那套社交方法论,撕下一个成年人的标志,像一个傻叉一样,玩呢?
只是因为……最开始的时候,他问我「你是谁谁谁的朋友」时,露岀那那很像松鼠的笑容吗?是我自己觉得,那个笑容很真实,很像多年以前,我们和小伙伴玩闹时的那种笑容吗?
统统都不是。
我觉得,人和人之间就一面镜子。总有那么一面镜子,你照着它,你觉得很对,你愿意对着它,做各种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