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的果子
和敏认识的时候，已经上初二了，她是从别的班级调过来的，和我同桌。
她穿着绿色的衣服，总有点脏兮兮的感觉，牛仔裤洗的发白。
她总是沉默寡言，和班上所有人都不说话，包括我，而我也不喜欢她，甚至她不小心碰到我，我都会恶狠狠的瞪着她。
其实为什么不喜欢她，我想大概是因为所有人都不喜欢她的缘故。
01
她刚到班里的那天，她的流言蜚语也跟着来了。听她同村的人说，她母亲是个傻子，父亲是村子里出了名的酒鬼加赌棍，做些体力活，还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总之没有人愿意粘上这家子人，她家的周围就像有瘟疫一样，路过那里的人都会绕着走。
她为什么会调到我们班级，据说是因为和同学打架，后来还全校通报了。
那天早操结束后，她站在全校所有师生面前，低着头接受批评。
02
正是从那天开始，她成了全校都闻名的人物，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像是看到苍蝇一般的厌恶，我也是这样。
当然，我也好不到哪去，我是全校的一坨屎，爱打架，成绩也是全校倒数第一。我讨厌我的老师，因为一坨屎的外号就是拜他所赐。
平时的上课，我除了睡觉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似乎所有人都适应我上课可以睡觉的特权了，甚至有些老师还取笑我该从家里带个被子来，我难得理他们。
他们都觉得我是自暴自弃了，其实我也很羡慕那些学习好的，但是我真的看不懂，更不可能去问他们，因为我要脸。
家里人对我的情况也很了解，不抱任何希望，所以早早的就给我找好了退路，就是上技校，因为不要分数，所以我在等着上技校了。
03
她安静的坐在我旁边，我想只有她敢坐在我旁边了吧！其他人都很怕我，都说我是混世的小痞子，其实我只是无聊而已。
我从来都不知道厌恶她什么，在我看来打架算得了什么，至于她的家庭条件又不是她愿意的。
那些时候有些人情窦初开，有些人疯言疯语，竟然敢说她就像我的小媳妇，所以我就带那个人去操场谈谈人生。
我厌恶她，就是不想让别人认为我和她是一伙的，不过我也不会欺负她，因为我是爷们。
04
班里除了我这个坏学生，还是有些阿猫阿狗，一下课没事干就来欺负她，各种言语上的攻击，说她骚货，说她老毒，以此为乐。我也看着好笑，其实我心里是看不起这些阿猫阿狗的，什么玩意，不过我也不会阻难，因为我可不想和她扯上关系。
她通常只会说一个字来应付所有人，“滚！”，然后这些阿猫阿狗哈哈大笑，骂的更厉害了，她就一个人趴在座位上，直到上课了才能安静。
我知道，她哭了，很多时候我挺想安慰她的，甚至可以抓着那些阿猫阿狗去操场谈谈人生，但是我不敢，我怕别人因此而嘲笑我。我可以和老师顶嘴，但是我真的不敢接近她。
05
和她同桌两个月了，我们竟然一句话也没说过，班上的阿猫阿狗依然不知疲倦的来骚扰她，开始我还觉得蛮有意思的，后来我都烦了，所以偶尔我就会说：“打扰老子睡觉，是不是想打架？老子奉陪！”。
不知不觉的我竟然意外成了她的保护伞，但是她依然没和我说过什么话，要不是她上课还能回答问题，还能叫阿猫阿狗滚，我都认为她是不是哑巴了。
通常来说，上课是没人会叫我的，因为我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但是偶尔还是会出现意外。比如那天来了新老师，可以想想到的，当新老师念到我的名字，全班都哄哄大笑，连我都想笑，但是她没有，而是用手指戳了一下我的胳膊，这次我没有恶狠狠的看她，不过我也没和她说谢谢这么肉麻的话。
06
下课，依然会有不知所谓的蠢货要来骚扰她。
“我只说一遍，以后谁下课再来这边嘴贱，我就打的他满地找牙。”我站起来，指着他们说，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就是想为她出头。
“靠！你不是脑子烧坏了，喜欢老毒吧！”他们狂笑。
我顺手拎起座椅，“你敢再说一边吗？”
咣当……
说着我已经砸过去了，虽然他吓得什么也不敢说了，但是我的原则就是，犯了贱就得打。
于是那天我又被处分了，不过虱子多了也就不怕痒了。
“谢谢你！”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和我说话，说的很轻，但是我听见了。
我没有理睬她，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
07
那天后，果然好多了，没哪个不开眼的敢过来了。
她总是低着头，头发有些凌乱，不干净的衣服，其实仔细观察，她的脸蛋长的很是精致。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她神情扭捏，满脸绯红，把头埋的更低了。
“看你怎么了，要收费啊！”我蛮横的说，其实在掩饰心里的局促。
那个年纪刚好情窦初开，而我也不是好学生，已经开始接触一些色情小说还有视频和图片，所以看着她，我竟然脑海里出现了一些性幻想。
我把头转开，但是对她的性幻想竟然挥之不去，真是麻烦。
08
她改变了很多，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她一如既往的不喜欢和人说话，也不出去玩，但是她嘴角偶尔会出现一些细微的笑容，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像我这样的写不写作业都没人管的，但是她最近胆子大了，敢翻我的作业本了，还帮我的代写了。我一点也不感激她，毕竟我写不写作业都是无所谓的。
她翻动我的本子，翻动我的桌子，我就当没看到，也不恶狠狠的朝她瞪眼。
她这样，其实我很开心，但是我不会承认的，因为我是个要脸的人。
09
因为答应我妈了，不想学习没关系，但是尽量别打架闹事，我妈疼我，所以我也要听她话。
上课睡觉，下课睡觉，放学回家，日子过得也算舒坦。
但是总有人要挑衅我，我打的那个阿猫，他叫了社会上的小痞子要教训我，于是我们约了在操场上一决雌雄。
操场上很多看热闹的，对方也是一个人，据说是那个阿猫的表哥，一个游手好闲的家伙。
虽然他个子比我高，也比我壮一些，但是我一点也不怕，因为我打架出了名的狠。
我们打架也没什么招数，不是踹就是往脸上照顾，要么就掐脖子。
那天我拽着阿猫表哥的长头发，阿猫表哥掐着我的脖子，老师来了，于是当天我又受处罚了。
老师是同桌的她叫来的，所以那天我狠狠的瞪着她，她看着我满脸青一块紫一块的，哭了！
010
放学，我推着自行车，她走在我身后，她一定不知道我是在等她，她总是最后一个走。
“上车吧！我送你。”我装作面无表情，心里却已经紧张的要命，就算是打群架，我也没这么紧张过。
她微笑着坐上我的自行车，我发誓！如果忽略她身上不干净的衣服，她真的很漂亮，尤其是笑的时候。
她搂在我的腰间，我记得那天是我有史以来骑的最慢的一次。
“以后能不打架吗？”在我身后，她轻声的说道。
“哦！”我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