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带砺紫荆关
老家邻近有一条河,这条河因为一个人或者说因为一句诗而被世人皆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我还在读初中的时候便因为这句诗而读起了《水经注》。
读《水经注》后知晓在河北易县境内还有一条河流名叫“拒马河”,拒马河古称涞水,约在汉时,改称“巨马”,有水大流急如巨马奔腾之意。后渐写作“拒马”,相传曾因拒石勒之马南下。无论“巨马”、“拒马”,均言其水势之大。我是无比喜欢“拒马”这个词的,闭眼回想当年铁马金戈,旌旗猎猎,但无数铁骑奔至拒马河岸却只能望河兴叹。这是何等的壮阔场景。
三月中旬我曾去过一趟紫荆关,那个拒马河南岸的内三关之一。
在看过了故宫与箭楼的高大城门楼之后过来看到紫荆关的关门我是及其失望的,但是在城门的左手边有一截漏出的门洞建筑让我不禁浮想这里是不是因为年代的原因变得不断高涨起来,之前的样子很有可能地势比现在要低洼那城楼已经被黄土埋上了半截。
紫荆关的城门门匾上的字已经不能很清晰的识别出来了,我仔细的辨认了一番终究还是认出了四个字“河山带砺”,下一层是“紫荆关”三个大字,落款不能识别,后来我查资料得知上款为“万历丁亥夏”,下款为“聊城傅光宅书”。好一个河山带砺,好一句壮阔题词。
门洞长约6、7米左右,门洞上面的那些斑驳的脱落了砖皮的城墙砖仿佛不断地告诉我这里曾发生了那么多壮阔的事,那些年的拒马河是怎样的翻滚气派,那些年的紫荆花端的是满山烂漫。
走过了城门洞在内城的右手边就是登上旧长城的石阶,这些石阶不同于其他地方的石阶,我也不能确定这是后期重修还是之前就是这个样子,因为它的石阶并不是平铺的,而是全部棱角那一侧冲上,然后每一层与其他一层的间隙只有2、3公分左右,这样的石阶我在上的时候并没有显得多么吃力,但是在下去的时候却是顿生危险之感,只能紧紧的扶着一侧城墙,生怕失足滚落下去。
登上长城之后我向内城望去,发现还有几间应当是四五十年代的建筑,小小的四合院就这么突兀的存在着却并不显得那么碍眼仿佛它们天生就应该在这里。顺着长城向上攀爬,从城门剁上向下观望才发现这里的地势放在当今可能并不会体现出多大的军事价值,但是在那个生产力不是很发达的封建社会这里绝对是兵家必争之地。 有古人描述为证:“南阻盘道之峻,北负拒马之渊,近似浮图为门户,远以宣大为藩篱。一关雄距于中,群险疵于外,规模壮丽,屹然为畿辅保障。”
在长城的中心位置有几个台柱的石墩,这里应当是有过木制建筑的城楼的,不知道何时毁于何事了。那个时候在没有战争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有几个守城的兵士在那漆黑的夜里听着拒马河的奔流之声,在想起身后守着的国民安危稚嫩的脸上而堆满了自豪呢?!
我顺着长城走到了因为修路而切断的城墙那里,看着那切开的断层发现紫荆关老城墙应该不是单单的一个年代所为,它最初可能起于战国赵的老长城,经由其他各封建王朝的不断修葺并加固才有了最终的这个模样。但是历史的烟雨总是不能顾及人情的,随着时间的推移,雨水的冲刷,那斑驳的城墙还是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了我的心里,回望历史的战争也只有这关前的河水与这残破的城墙能说清楚了。
经由关口出来,我站在与关相对的大桥上默默地观望着这曾经是河山带砺的紫荆关,北面的拒马河再也没有那汹涌波涛能拒万马来袭,那个时节也没能看到那紫荆满岭,但是我看到了那城墙上曾经点起的火把与那城楼里剑指沙盘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