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酒就如那老屋,愈久愈醇香
连续两个下午回去收拾老屋子,老屋子是我生活了九年的屋子,从结婚到买下第一座房子,我一直生活在那里。
搬离老屋子已有十四年的光景,十四年前新的单元楼收拾好,一切都是新的东西,从老房子只搬走了电脑和洗衣机。公公婆婆在时,我每周会回去把老屋子收拾干净,偶尔住住,这里还是我的家。
如今,公公婆婆不在了,我也很少回去,老屋子一直闲置着。老屋比不上现代建筑,许久没有修缮过,只因家门囗就是县城高中,也算是学区房,这几年不乏有人问津,想在我的房子住住陪娃上学,想着收拾麻烦,那里的东西满满当当,我还是空置着。
今年娘家一个侄女考上县高中,弟媳妇打电话想住在老屋子里陪侄女上学,我也帮不上她什么忙,为了孩子的学业,于是爽快地答应了,既然答应了,开学之前是是要把屋子收拾出来的。
儿子上幼儿园的手工还挂在墙上我住在这里时的物件,被褥,衣服,锅碗飘盆,儿子的小衣服,小鞋子,书夲,玩具都还安静地躺在它们的住所里,我要整理,归纳,给弟媳妇腾出地方放她的日用品。
我和婆婆用的碗盘我负责整理细软,先生负责整理写字台,梳装柜,床头柜,电视柜,这个屋子是先生从小到大住的屋子,见证了他的一路成长,他留在这里的东西是最多的,精细和重要的东西交给他算是合适的。
衣柜里有我很多衣服,颜色和款式放在现在穿也不算过时,我把它们一件一件抖擞开重新叠好,边叠边自言自语地说,这是我的衣服吗,短袖看起来那么短小,裤子和裙子的腰那么窄,不停地问先生我当年确实有那么瘦吗?我能记得穿过它们,但他们确实已不是我的尺码。
衣柜里还有儿子穿旧的小棉衣,小鞋子,是我的妈妈用纯棉布纯棉花亲手缝制的。小抽届里一个小夲子上记录着儿子的成长,什么时候会抬头,什么时候会翻身,什么时候长牙齿了,走路了,看着这些让我唏嘘不已,搬走时儿子上小学二年级,如今已经快一米八的个头参加了工作,真是让人感慨,住在这里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一晃好多年过去了,时间的流逝让人惊叹不已,好多东西还是要留下纪念和足迹的,要不多年后想起的可能只有起点和终点。
一直陪伴我的红皮箱还躺在衣柜顶,这个皮箱是我大学实习时买的,陪伴我从大学到参加工作,第一个工作单位撤销后我把它搬回了老屋。打开皮箱,里面是满满的回忆,我上大学时的两个风衣外套,我曾穿着去工作单位报到,大学校徽,听诊器,拿出来试试听能听到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竟然还好着呢。
妈妈的陪嫁一幅套袖
箱子底有一个蓝格子包裹,看着古色古香有年代感,打开来里面是一幅套袖,挺精致的,小碎花,黑缎面,还有流苏点缀,记得上小学时我还戴套袖,后来都不戴了,有了手套代替。我分析着这个小碎花在我小时候没有见过,可能是妈妈把外婆给她的陪嫁又陪嫁给了我,妈妈也是在女儿出嫁时想把最好的给女儿,把她压箱底的给了我,我又把她珍藏在了我的箱底。
挺有年代感的夹子先生从写字台也整理出来一些有纪念意义的物品,陌有年代感的夹子,不同的色泽,上面点缀着不同的风景河流,看着比现在的夹子厚重,但挺有质感,我用湿抹布把它们擦干净,拿回去保存起来,这东西现在是买也买不到的。
我的信件我的一些书籍也存放在写字台里面,先生放在我面前一沓信件,笑着说是别人写给我的情书,我稀罕地把它们细细分辨,这个是谁写给我的,那个是谁写给我的,都是朋友弟弟妹妹们写给我的,在那个没有电子产品的年代,人和人靠的就是这样的手写书联系感情,互通消息,往往是这边一发出,那边可能一周才能收到,人和人之间如大山阻隔,遥不可及,那像现在,如果愿意,分分钟都能说上话,见上面。
电视柜里有一个放碟片的区域,儿子看的动画片碟,我听的歌碟都还在,我和先生说着现在的电视柜已经没有这样的区域了,时代在发展,一切的事物都在变化,咱们现在是和十几年前的自己对话。
电视柜左边的柜子里有摩托车头盔,头盔里有手套,护膝,我给先生织的围巾,保护措施一应俱全,这让我想起了我们买的第一辆摩托车,那是当时挺潮的嘉陵125,骑了一年多时间就在县农行的门口丢失了,我们曾找了很长时间没找到,几年后我遇到了挂着我们牌子的摩托车,对过车架号已不是我们的车子,分析是被偷车的组装后卖掉了。
电视柜里放着两把伞,一把粉色的很普通,已经打不开了,一把长的折叠伞,黄底红色的树叶和白色的树叶相间,火红的叶子好像跳动的音符活灵活现,这是我在大学时买的伞,那时喜欢撑着花伞走在雨中的感觉,就如《雨巷》中那个撑着油纸伞的姑娘,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这把伞曾陪伴了我很长时间,后来不能用了,我把它还是保存在了柜子里。
先生上大学时的旅行袋时间的流逝稍纵即逝,我们留不住时光,留不住过往,留不住年轮,一晃,如许的经年岁月已过,看着这些老物件,感叹时光之匆匆,那个心怀憧憬的女子也已不再年轻,在老屋慢慢整理,细细回味,已然不是收拾屋子那么简单,而是捡拾了我十数多年的往日时光,岁月的酒就如这老屋愈久愈醇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