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追忆

2018-03-20  本文已影响0人  得来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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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时的记忆渐渐模糊,偶有想起已是断断续续的片断。作为家中的老大,大人也是非常珍贵宝贝,以至于家里从上到下,左右邻里都欢喜至爱。又因为姥姥姥爷是医生的缘故,三岁的我,踮起脚尖都没商店的柜台高,就能随时到隔壁商店里赊到别人眼里难以企及的糖果。新买的小皮鞋,花俏的毛衣……都是父亲从北方的工作单位回来,途经上海给捎回来的,现在看来,一年回一趟家,这样的坚守,是多么的不易。五岁的孩子已学会了守望,每逢快过年的时候会在大人们的谈话中探听到父亲归家的日子,便会在一大早就去接站的母亲出门后巴巴的盼望着。想象着父亲带回的又是什么新奇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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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写了上面之后竟是忍不住地泣不成声,思绪已飞到了稍后几年的清明后。父亲依然是快过年时从远方归来,依然是两手不空地背着印着“上海”的大旅行包风尘仆仆,依然会以各种名目弄来病假条,以期来到清明节,想要为没能等到我们几个细仔子出生,甚至没等到见到父亲成家便早逝的爷爷奶奶去扫墓;依然有母亲自父亲休探亲假便做好的,足够父亲那外八的脚磨坏的布鞋;依然有母亲准备的那父亲酷爱的够吃半年的盐瓜子,也许那就是家乡的味道,以至于如今七十多岁的老父亲去看饱经沧桑的牙齿时,被牙医笑斥,“老爷子,年轻时还会吃那么多瓜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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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为爷爷奶奶扫墓,从有记忆时就没间断过,清晨便起,那时坐车到老家非常不易,辗转几回,还要步行好几里山路,加之南方的清明总有雷雨伴随,对于一个孩子,总是难以体会到扫墓的含义,以及一个终年在千里之外的游子对父母的思念,以至于每次我都当成一次不完美的春日踏青。清除墓堆上的杂草,父亲总是那样的仔细,烧祭凭吊,父亲总是那样的凝重,母亲则在一旁整齐地放上祭品,弟弟作为家中的继承者第一个叩头,依次便是我及还在母亲怀中的小妹。这一切仪式过后,我们便可以自由活动,自由自在地嬉戏打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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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过得很快,在每一次的出门及远归中飞逝。转眼我已是半大姑娘,青春期的女孩儿个子窜起来长,脸上有较同龄人更多的成熟,已经可以帮到母亲很多,洗衣服做饭,平常母亲一肩能挑两个大桶的水,我也是可以挑上一个大桶和一个小桶,爬上一个三十九级台阶的大坡。因为同为医生的父亲寄回来的进口药(现在才知道是如今已普通的先锋霉素),弟弟的身体也从之前的羸弱变得结实起来,母亲也不担心再因为一个感冒就能引发哮喘的弟弟,整宿地不敢入睡。小妹倒是一个很好带的孩子,聪明伶俐,整日不知愁滋味,也在无忧无虑的快乐中成长起来,背起小书包上了一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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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那时候,我第一次体会到离别的滋味。父亲那时候回北方的单位上班,看得出已是对家里非常的不舍,每每回来,带的东西由肩扛手提变成了火车托运,那时候大件东西都靠托运,家具,日常用品,吃的穿的……父亲平时的积攒都变成了一件件物件,成就了一个家的必须品。家中的孩子慢慢长大,需要父亲来教导我们,母亲也越发地希望父亲能调回家乡。临行的前一天,父母让我也跟着一起去火车站送父亲。我也是第一次貌似被赋予一个神圣的使命,有一丝欣喜,欣喜的是我长大了,可以以大人的身份去帮母亲扛起家的重担。然而,我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前一分钟还为父亲叮嘱我要帮母亲分担家事而沾沾自喜,沉浸在自认为长大的快意之中,后一分钟就在火车开动的刹那,撕心裂肺的痛喷涌而至,那种随火车渐行渐远的无助,很想一直抓着父亲的手,而父亲也一直嘴里嚅嗫着,向我们挥手,火车的轰鸣声已盖过了一切,转瞬都慢慢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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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倔强地站在原地,并没有追上前去,似乎以为时光会因为我的止步而不再流逝……泪水,仿佛从那时候便留在记忆中了,以至于我从那以后便发誓不接受异地恋,不会嫁给异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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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是小妹的一段小文章引起的,她的回忆写满了儿时的欢愉和俏皮,此时我在想,能让她有那些快乐,满足之时,父母与长辈们吃的苦是值得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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