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地毯佳作】差不多小姐和诗
【楔子】
当不奇怪先生从公司回来时,看见家里到处是衣服,笔记本,鞋子和钞票的时候差一点就要报警了,这时差不多小姐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嗯……,是要带红色的丝巾还是要带蓝色的呢?这条翠绿色的也很好看啊,到底带哪个好呢?”“你在做什么?这可不是整理房间的正确方式哎!”可能是被身后突然传来不奇怪先生的声音吓到了,差不多小姐猛地转过身来盯着不奇怪先生。“干什么啊,吓了我一跳!”差不多小姐有些生气的嗔道,“我还以为是有贼进来了呢!”
不奇怪先生看了看四周,笑了笑“如果真的有贼,看到这幅画面也会认为是同行光顾过的屋子,才不会进来呢。不过你这是又在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啊?报社要求在家里搞行为艺术?”
“才不是呢,我要去旅行,想往东走,虽然我也不知道想去哪里。”
“你说的是旅行而不是出差或者看亲戚?这件事你从来没有和我商量过啊?”
“嗯,我说的是旅行”,差不多小姐认真的点了点头,“这是突然的想法,我不知道它是怎么蹦到我脑袋里面来的,本来是打算晚上和你商量一下的。可是我觉得你一定会同意,所以就先收拾行李了,以便我随时出发。”
“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经替我做主了?你倒是说的轻松哎,可是你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外出旅行过,为什么只收拾一份行李?”不奇怪先生感觉今天有点莫名其妙,所有的东西都不受控制了。
“我想自己去,我不想什么事都由你管着。”差不多小姐坚持说道,可是头却越来越低。
“这样好么?独自旅行虽然听起来很有意思,但是会遇到很多困难的,而且在外面人生地不熟,如果别人说方言你能听懂么?万一……”还没等不奇怪先生说完,差不多小姐就打断了他,“哪有那么多万一啊?你之前一个人四处出差的时候不也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么?!怎么到我这里就什么都能遇到了啊?”
“可我那是出差啊,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啊,哪天出发,住在哪里,哪天回来,一切都是清楚明白的写在计划书上面的啊,可是你突然说想去旅行,你自己都不知道去哪里,这两件事情能一样么?”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就觉得一样,都是一个人,即使有计划你将要遇见的事物一样是未知的,都是一个人面对未知。两件事情本质上是一样的,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出发!”
“莫名其妙,”不奇怪先生终于忍不住了,“我不同意,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可以不和我商量就决定了呢?”
“亲爱的,我不想和你吵架,我只是想要一段单人旅行而已。”差不多小姐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的说到,同时合上了行李箱,拉着它走了出去。
“靠,”不奇怪先生感到很奇怪,就像不吃草莓的人没有办法和爱吃草莓的人没办法做朋友一样的奇怪。“你走我也走,你向东我向西,谁先回头谁就错了!”不奇怪先生愤怒地说。差不多小姐还是没回头
然而不奇怪先生忘了地球是圆的,如果两个人都不回头,终究还是会遇见。然而……
第一章 东来东往
第二天,彻夜未眠的不奇怪先生请了个长假之后一早就带着行李出发了,他的第一站是长沙,刚好有一个幼年朋友在那里定居。虽然岳阳距离长沙不过两个小时的车程,但是由于彼此工作繁忙定居两年来从没有见过一次。
“或许旅行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无聊,至少能见一见老朋友。”
去火车站之前不奇怪先生去了快递公司,将差不多小姐昨天没有带走的三条丝巾邮往武汉—差不多小姐一定会去的地方。
差不多小姐昨天离开家后就直奔火车站,连夜坐车赶往武汉,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一定要这么匆忙的离开这里。或许她真的厌倦了每天被小编催稿子的日子了吧。有件事情她昨天没有告诉不奇怪先生,因为主编擅自改动她的稿子,一气之下她就把报社炒了,这也是当不奇怪先生反对她独自旅行时她会有那么强烈的反应的原因。
“真是可惜了,那三条丝巾忘记拿了,哎,又要去买东西,真是纠结啊!”对于一个有选择困难症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买东西更让人心烦的了。“不奇怪也真是的,我都那样心烦了,他居然还是一直反对我旅行,真让人生气!作为惩罚,这次去武汉绝对不拍樱花的照片给他,哼,一定要这样。”做出了这个她自认为是最严厉的惩罚之后,差不多小姐想到了不奇怪先生因为没有照片而感到苦恼的表情,一下子咯咯的笑了起来。
“旅客朋友们,本次列车将要驶入终点站武汉火车站,感谢您的乘坐。”甜美的女声从广播里飘出,武汉和太阳一起从地平线上升起,越来越高,直到把差不多小姐完全的笼罩进去。
不奇怪先生真的一点都不不奇怪,当他拖着行李箱在日出朝阳中走在岳麓街道的时候,他突然有点害怕见到老朋友了。朋友姓苦,单名瓜,小时候和不奇怪先生住在一个街道,是从小玩儿到大的铁哥们,关系好到能穿一条裤子的那种。小时候两个人在联欢晚会上组成的“不奇怪的苦瓜”乐队还曾风靡整个社区呢。“毕竟有将近十年没见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性格有没有变,长相有没有变,会不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呢?之前偶尔是电话联系,只知道声音没有变。”手机这东西真是让人头疼,千里之外都能联系,可谁知道这种联系到底是把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缩短了还是疏远了呢?
虽然是带着一丝犹豫,但是当不奇怪先生走到白石房子前时,他还是按响了门铃。叮咚,叮咚,似乎穿过时间的门铃声响了起来,不奇怪先生似乎变成了十年前那个小男孩儿,站在苦瓜家门前,一边按着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的门铃,一边喊着:“苦瓜,苦瓜,出来玩儿了啊,别在家了看电视了啊,我爸爸说那样对眼睛不好,我们去西江抓鱼吧!!!!”接着院子里面就会传来苦瓜的回应声,“来啦来啦,你等等我,我去拿一个木桶装鱼。”两个只敢在江边的水坑玩儿水的孩子其实每次都是抱着抓鱼的目的去的,只不过西江的汹涌和他们那颗听话的心导致两个人天黑时只能提着满满一桶沙子回家……
“苦瓜,苦瓜,出来玩儿啊?”这句话在不奇怪先生的嘴边转着圈,却怎么也喊不出口。他怕这一声就把所有的过往都喊得消失不见了。对于难以回去,难以重来的过去,人们大多是放在脑海里珍惜的,大都抱着小心翼翼的心态对待过去的人和事,好像如果没有实际物体作为寄托过去也会变得虚无飘渺,随风而散。
差不多小姐可不会考虑这些,她正躺在武汉大学樱花树下的草坪上,嗅着樱花香,偶尔有被风吹落的樱花瓣落到差不多小姐的脸上,惹得她打了好几个喷嚏。“这里很漂亮啊,以前和旅游团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时间享受着时光呢?都怪不奇怪那个没情调的家伙,从来都不带我来这种地方,真是可恶,哼。”正想着差不多小姐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喂,你好,这里是差不多小姐,你找哪位?”
“差不多小姐您好,这里是云朵快递公司,有不奇怪先生给您的快递,请问你是否在武汉大学?”
“是的,我在。但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是按照不奇怪先生填的地址找到的,我现在在东门,您方便来取一下么?”
“好的,你稍等一下,我这就过来。”
【红地毯佳作】差不多小姐和诗第二章 谁是流云
“是谁啊,大清早就来敲门?”屋子里传来了一个女人尖细的声音,还有拖鞋在地板上摩擦的咻咻声。
“啊,你好,我是不奇怪,请问这里是苦瓜先生家么?”
“你找苦瓜啊?有什么事么?他现在不在家,出去晨练了!你可以进来等他,正常来说他也快回来了”
“哦,那算了,等他回来麻烦转告不奇怪先生来过,多谢了。”不奇怪先生还是退缩了,虽然有男主人不在家不应该进屋拜访的说法,但更多的还是他害怕看到一个“崭新”的苦瓜。
在得到女人的肯定答复之后不奇怪先生拖着灰色行李箱背向朝阳走了,好像拖着沉甸甸的全部过往。对于原本一切都会写在那份从来没人遵守的计划书上的不奇怪先生来说,现在的生活真是糟糕透了,他站在岳麓街和橘子洲街的交叉路口,完全的失去了方向感,他决定先找个地方冷静一下,到现在他还觉得这是一个奇怪的梦,可能睡一觉就好了。
此时在他的身后,那个晨练刚刚回来的男人正在抱怨自己的妻子没有留下自己的儿时好友。“我又怎么知道他是你的朋友,他也没说过。”妻子也有些恼了,这本不是她的错:“再说了,哪有大清早就来拜访朋友的?”
“哎,你不知道,不奇怪他其实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人,别说大清早,小的时候他经常午夜自己跑出去数星星,那些奇奇怪怪的主意也都是他想出来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他一点都没有变。不行,我要趁着他没有离开这个城市的时候请他来家里做客!”说着苦瓜拿起了电话。
嘟,嘟,嘟,三声忙音过后,电话另一端传来的熟悉的声音,“喂,你好,这里是不奇怪先生,你找哪位?”听到熟悉的声音,又想到不奇怪现在和自己在同一个城市,苦瓜的鼻子也有一点酸酸的,他有点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青葱岁月了,两个什么都不需要考虑的孩子在蓝天下,草地上,西江北,南山南都留下了自己的影子。可是现在的两个人相见却需要约时间,需要看地点。
“喂,不奇怪,我是苦瓜,你来长沙都不和我说一声啊?还拿不拿我当朋友了?你应该就是出来旅游吧?要不来我家住几天吧,我们都好久没有见面了。”
“啊,是苦瓜啊,谁说我没有想着你了,早上还打算去你家里拜访呢,只是你没在家,而且我这次时间比较匆忙,晚上要赶往常德,怕是不能久待啊。”没理由的,不奇怪先生说了谎,没人知道为什么。“虽然不能去你家里住,但是我们可以见一面么?好久都没见了。”
“你现在在哪里?我家附近有个咖啡厅,岳麓街37号,方便么?”
“好的,半小时之后到。”说着,不奇怪先生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他还是那么有效率,看来真的没有变啊。”苦瓜先生叹了一口气,“我去和他见一面,中午可能就不回来了。”
差不多小姐把丝巾蒙在脸上当作面纱,就这样的在樱花树下睡着了。
【红地毯佳作】差不多小姐和诗第三章 Love makes all hard hearts gentle
青葱岁月像年轮一样生在骨里,照着阳光,像荒野的树一样疯长……
不奇怪先生站在这个名字叫穿越时空的咖啡厅里俯瞰全城,咖啡厅设在写字楼顶层,只能通过楼外的观光电梯才能到达。但是这个能看到小半个城市的咖啡厅还是不会缺少顾客。不奇怪先生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和美式黑咖啡之后就站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透过淡茶色的玻璃呆呆地看着正在被拆迁的老城区,像是看这正在被拆迁的过往。
莫名的不奇怪先生想起来和差不多小姐刚刚从重庆来到岳阳时的样子。当时两个人在火车站走失了,那天下着雨,差不多小姐的手机又没电关机了,似乎所有的倒霉事都凑到了一起。差不多小姐拎着行李围着火车站不停地转圈,不知道多少圈之后两个人终于在火车站门口遇见。当时差不多小姐没有任何表情的望着走失的人,低声说:“先别过来,给我拍一张照片。”于是就有了那张差不多小姐浑身湿淋淋的拉着行李孤独的站在人群中的写意。当不奇怪先生拥抱住差不多小姐时,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他看着差不多小姐那双无喜无悲的眸子,分不清她的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那次差不多小姐发了三天的烧,病好之后就再病房里那张对着蓝天的桌子上面把一首诗写在了照片后面。
像奔跑在陌生的国度里
像到处是莫名的疯言疯语
像只能被卑微在尘土底
像蓦然在人潮中瞥见你
我曾一路漂泊而来七千里
我曾一度忘记如何能言语
我曾一心把过往压在行李箱底
我曾一直想离开去哪里遇见你
时间的砂裹在今天的雨水里
跌落的风筝再也无法飞起
这世界如此广阔无垠
有谁愿意陪我去颠沛流离
当时不奇怪先生看着这首诗没有任何心绪,以为这只是差不多小姐喜欢写的那些有的没的东西而已,也没想到现在两个人却是一个东来一个东往的各自飘零。想着,不奇怪先生有一点点后悔了,怕是差不多小姐想在是最需要人陪了吧。
“嘿,不奇怪,又在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呢?”苦瓜熟悉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不奇怪先生回头看到的是一个穿着一身运动装的男子,岁月好像在他的身上滞留了过多的时间,导致他完全不像是二十几岁的年纪,倒像是个三十岁的父亲。
“我在这里点了咖啡等你算不算奇怪?”看见许久没见的童年挚友,不奇怪先生感觉自己身体里某些已经被潜藏很久的东西又开始萌动了,如同回到了披满青草的南山,回到了浸着快乐的西江。
“不奇怪,不奇怪,最让我奇怪的是你从重庆搬到岳阳之后居然两年都很安稳的朝九晚五,我还以为你变了呢!没想到你今天说来就来。”苦瓜先生满脸笑意的搓了搓手,然后拿起了咖啡喝了一大口,然后喜笑颜开就变成了愁眉苦脸,原本上扬的双眉也变成了“川”字。
“哈哈哈哈,”不奇怪先生忍不住笑出了声,引来周围人的瞥视,“美式黑咖啡,你还记不记得?还记不记得?”不奇怪先生好像有点过分的开心了,追问的也有些太刻意了,好像怕苦瓜先生记不起来一样。
咽下了那口其苦无比的咖啡,苦瓜先生也大笑起来,却是笑出了眼泪,“不奇怪啊不奇怪,十几年了,我怎么就忘了你这个爱整人的毛病呢。当时第一次去咖啡厅,你就告诉我美式黑咖啡名字一听就高端,非让我点,结果那天我硬着头皮说好喝,回家之后差点没有把胃吐出来。”
“你还真记得啊,记得就好啊,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啊?感觉你变了好多,感觉你有没有变。”不奇怪先生看着苦瓜的眼眸,隐约闻到了那滴眼泪中苦涩的味道。
“我啊,我挺好的啊,你看我现在过的生活,和普通人没有人么区别啊。可是我没有勇气像你一样像小时候一样随意的活着。不奇怪,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么?我以为最后我们的结果都会一样,你也会找到一个很爱的人过着很平凡的生活,甚至变得像我一样为了生活低三下四。上司说什么我都要叫好,上司提什么要求我都要答应,就这样上司还要拿着我的提案改成他的创意,我却什么都不敢说,我承担了一个家。小时候你说你要走遍你想去的每个地方,当时我说我也想,可是现在看来不过是个有趣的笑话。”苦瓜先生有点哽咽了,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想让这位老友为自己的生活感到悲伤。
“Love makes all hard heartsgentle.”不奇怪先生对苦瓜说了一句他知道苦瓜不可能听懂的话,却没有说出他为了一个家安定的真相,如果可能他想在苦瓜心里留下一个永远不羁浪荡的形象,也希望能给他留下哪怕一点的希望。想了一下,他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劝说,他知道如何开导这个一身伤痛的朋友。
“咻……”苦瓜抽了一下鼻子,终于还是将那些埋了很久的苦恼又重新埋回心里,“你这次应该算是西行吧?难道打算去西藏?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三十岁之前一定要去的吧?不过去西藏的话你家人答应么……”苦瓜看着不奇怪先生,然后又挠了挠头。
“啊,西藏啊,对啊,我是要去西藏的,对,一个小时后去常德的火车,这次本来是想多看看你的,可是日程有些安排不过来……”
“一个小时之后的火车啊,那你应该走了,不然容易晚点的,”苦瓜没有想到他印象中不屑于说谎的朋友居然学会了这么高深的骗人技巧,“快去吧,这次就这样,回来的时候记得一定要来我家,一定啊。”
“那是一定的,这次我就先走了,失陪了啊。”不奇怪先生抓起外套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差不多小姐很烦,本来流云多多的好天气突然变成了倾盆大雨,本来半梦半醒的她也被淋成了落汤鸡。她忘记了带雨伞——平时都是不奇怪先生解决这些琐事的,她只要负责走路就好了。差不多小姐在心里暗暗的对自己说,一定要买一把雨伞,要在武汉把缺少的东西补充一下。至于缺少什么,问不奇怪先生就好了。
【红地毯佳作】差不多小姐和诗第四章 在路上
不奇怪先生很烦,从咖啡厅逃出来后他一路奔向旅馆,路上遇到了无数个红绿灯,与不知道几个车子擦肩而过,奔跑中似乎还听见了身后的咒骂声。他第一次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和他过不去,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和他开这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
人总会处于低谷 为人嘲笑
但没有丝毫必要为这心焦
上帝只想为你推开另一扇窗
深陷泥潭能看见星光
跌落悬崖能嗅到花香
而当你俯身将世界翻转
黑与白 错与对 残缺与唯美
有时不是你视角不对
只是世界弄错了站位
有时不是你太混蛋
只是世界不太讨人喜欢
人生须臾一百年
举杯酣畅骂万古
不奇怪先生又开始默念差不多小姐的是,他不知道这个陪伴了他七年的女子到底经历过什么,能让她在明明安逸的生活中写出这样的诗。他又开始担心差不多小姐了,丝巾应该上午就已经到了,但是没有差不多小姐的任何消息。一番思想斗争之后他还是从口袋里面掏出了手机,没等打开就收到了差不多小姐的消息。
“我知道你一直还是向往颠沛流离的生活,如果没有我可能你已经不知道流浪到哪里去了,我也厌倦这样的生活了,既然有七年之痒一说,那我们不如先分开一段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PS:能告诉我行李箱里面应该装些什么么?”
又是差不多小姐一贯的通知和借口,像这种类似于通知的商量他也收到过很多次了,不奇怪先生感到有些厌倦了,不过这个差不多小姐说的没有错,既然厌倦了,不如先分开,各自静一静。
“创可贴,花露水,感冒药,云南白药,纱布……”不奇怪先生把旅行需要的东西给差不多小姐发了过去,结果又是石沉大海。“靠,”不奇怪先生感到自己在暴走的边缘了,接着他又冷静了下来,分开就先分开吧,不如借此机会去一次拉萨,虽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差不多小姐很烦,她收拾完所有的东西之后发现多出了一样东西—不奇怪先生的单反,本来她是抱着留下景色的想法的,可是她根本不会使用它。上一次拿起它,还是刚刚搬到岳阳的时候,差不多小姐坐在床上摆弄单反,结果不管怎么弄眼前都是一片漆黑,最后气急败坏的差不多小姐将单反摔在床上。看见不奇怪先生心痛的捧起来,她撇着嘴说:“别看了,你那东西坏了,一片黑!”可是当不奇怪先生打开镜头盖的时候,差不多小姐的高冷就再也装不下去了。
“我好像需要一个有旅行经验的摄影师,嗯,我去找找。”
不得不说,在作家圈子里面找一个摄影师还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南昌有一个大学刚刚毕业的业余摄影师,上次我拍画集的时候和他搭档过,人不错而且很阳光,一直坚持旅游摄影,应该适合你。”朋友夏弥是这样想差不多推荐一个叫做罗非鱼的业余摄影师的。
在确定了这个人绝对靠谱之后差不多小姐就踏上了赶往南昌的旅程,她真的太想开始一次远离过去的旅行了。
不奇怪先生觉得西行应该回一次家里,去看看三年未见的父母,不知道年迈的老人如今过着怎样的生活,不知道那个山里的的小村还有几户人家,不知道山上山下还有几人记得他。在路上他还要编造一个能说服父母的借口,以免老人们又开始莫名的担心,惆怅。这次去重庆还要计划一下之后的旅行,购买一些装备。
“天啊”,一想到这些,最怕麻烦的不奇怪先生就感到一阵的头疼。
【红地毯佳作】差不多小姐和诗第五章 各自安好
差不多小姐是一个对于除了文字以外的东西没有任何感觉和兴趣的人,所以她的手机又丢了,下火车之前把它放进了风衣口袋,结果等她出了火车站就发现手机不见了。还好在火车上她就已经约了罗非鱼在风雅老树咖啡厅见面,也幸好罗非鱼有那种丢到人潮中都能一眼认出的气质。
“你好,请问是差不多小姐么?”看见提着硕大行李箱的年轻女子直愣愣的想自己走了过来,罗非鱼放下了手里的《禅与摩托车修理》。
“嗯,没错,你就是罗非鱼吧?”差不多小姐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坏人的家伙,灰色夹克与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完全不搭,再加上一双球鞋的话,这家伙就差在脑门上写出“兄弟时运不济,近来生活贫困”几个字了,还好差不多小姐能在他的眼睛里面看见灼人的阳光和浓浓的真诚,否则差不多小姐还真不放心让他一路和自己一起。
“是的,我叫罗非鱼,江西艺术学院本科毕业,专业是摄影,现在是业余摄影师,但是我的摄影技术绝对是专业的。因为这次本来就打算拍摄一些风景照来参加一个国际摄影大赛,所以这次的价格好商量,只要差不多就可以了。”罗非鱼像面试一样推销着自己,能看出来他很渴望这次摄影。
“价格不是问题,但是我雇佣你需要日结,设备要用我提供的,最后的照片挑选的时候需要我的同意你才能寄往比赛。”
“没问题,没问题,我都答应。”出乎差不多小姐意料,罗非鱼竟然如此轻易地就答应了这些她看来苛刻的条件,差不多小姐对于他的目的再一次打了一个问号。
两个人都没有什么牵挂,加上罗非鱼在差不多小姐来之前就已经自信地收拾好了行李,所以刚刚从火车站出来的差不多小姐又赶了回去。
不奇怪先生昨晚进入这个灯火通明的城市之后就一直感觉自己来错了地方,原本夜里只有星星和漫天萤火虫的小镇去哪里了?这个山沟沟不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么?他不过是离开了两年,怎么有一种物是人非沧海桑田的情绪?不过还好他家那三件房子倒是没有什么变化,院子里照样是只有那几只鸡和鸭,屋子里照样是那个老人没有门牙。
“爸,我回来了。”不奇怪先生看着老人日加衰老的容颜,又想起了小时候和父亲,弟弟一起玩耍的快乐日子,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是他最向往的日子。“爸,弟弟呢?他又去哪里耍了?”
“儿啊,你回来啦?出去耍两年,这是要来住了?你媳妇呢,没和你一起回来么?”年迈的老人拄着木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摇的走向两年没见的儿子。“你弟弟在田里干活呢,他还不知道你回来呢,我这就去叫他。”说着老人有拄着木棍要向屋后绕去,也不管儿子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爸,我去吧,你坐着,歇着就好。”不奇怪先生不忍心让劳累一辈子的老人再一瘸一拐的奔波,也不想让父亲知道他现在的遭遇,他知道自己能挨过去,一切都会变好的。
几年没有烟火气的不家在院子里点起了篝火,几只原本被散养的神气的公鸡也被架到了篝火上,火堆边老人靠着不奇怪先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弟弟和弟媳妇正在忙着烤肉,两个孩子围着篝火一蹦一跳的玩儿着跳房子游戏,夜风在到田里吹着,远处小镇灯火亮着,几只小虫有一声没一声得叫着,院子里却像深潭一样安静着。
【红地毯佳作】差不多小姐和诗第六章 螃蟹和罗非鱼
差不多小姐和罗非鱼的第一站就是鄱阳湖湖边,而在赶往目的地的路上差不多小姐又和罗非鱼提了好多条件,比如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给自己拍出来最美的照片,比如什么事情对于罗非鱼都没有拍照重要之类的,反正是要把拍照摆在罗非鱼生命的首位。
两个人的旅途要比差不多小姐一个人短的多,一路说说笑笑十分轻松,但是差不多小姐并没有买手机,她觉得这可能就是上帝给她的暗示,让她暂时远离尘世。差不多小姐把第一站定在鄱阳湖的原因就是她很喜欢吃螃蟹,她觉得一定要亲手抓一只螃蟹才对得起自己吃掉的那些大闸蟹。
“嘿,罗非鱼,你说螃蟹会把会把你当作食物啊?”差不多小姐指着浅水里那个大个螃蟹,有看了看罗非鱼。
“啊,为什么要吃我啊?螃蟹不是喜欢吃水草么?”虽然已经熟悉了差不多小姐跳脱的思维,罗非鱼还是觉得一阵头痛,他完全没理解。
“螃蟹还吃鱼的,它可是标准的杂食性动物啊,那个,就是那个红色的,最大个的,我觉得它应该能吃掉一条罗非鱼!”差不多小姐蹲下,打算用手指戳一下螃蟹。
“额,原来是这个梗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一点都不好笑。”对于自己名字这个梗,罗非鱼并不陌生,有时候他也好奇他爸爸是怎么取得名字,当然他也好奇“差不多”这个名字,他不知道是笔名还是真名。“哎,你小心一些啊,很危险的”
“切,吓唬谁啊,想当年我在东北打老虎的时候……啊……”正当差不多小姐装作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的时候,那个足有成人手掌两倍大的螃蟹“咻”的一声从水里跳了出来,差点夹到差不多小姐的鼻子。结果半蹲的差不多小姐就变成了仰面朝天,摔在了浅水坑里。
“小心,那只螃蟹又过来了!”罗非鱼在岸上大喊。
“啊,不要夹我啊!!!!”差不多小姐被吓得蹦了起来,快速的跑到了罗非鱼身后,可是却看见了罗非鱼脸上诡异的笑容,回过头才发现哪里有什么螃蟹。“好啊你,罗非鱼,你都敢欺负雇主了啊,你还想不想要钱了?我跟你说小心我一分钱都不给你!”差不多小姐叉着腰,一副包租婆的架势。
“哎,别啊,我错啦,我错啦老板,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种小人物计较好不好?”听到没有工资,罗非鱼立刻换上了一副讨好的嘴脸,面露嬉笑。
“你说错了就行了?哪有那么好糊弄,去,给我拎着行李,乖乖的跟在我后面!”差不多小姐一脸神气的指着时候的大箱子。
“奴才遵命。大人这是放过小的了?”
“没那么容易,看你以后表现!”差不多小姐头也不回的向前走,但是这回却离水远远的。
不奇怪先生天不亮就离开了家,他和父亲推说这次是出差路过,不能久留,等这次回来就带着媳妇回来住一段时间。之所以没有告诉老人真相,是怕老人不同意,也是怕老人担心。在镇子里不奇怪先生买了登山和野外生存的装备,又开始在网上寻找徒步墨脱的同伴,本以为这个季节因为安全性的原因可能很难凑齐四个人,结果刚好遇到了一个三人旅行团,其中一个人还有去墨脱的经验,于是不奇怪就和他们约定在派乡碰头。
都收拾好之后,不奇怪先生给差不多小姐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了她自己这次的行程,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信,不奇怪先生摇了摇头,走上了通往派乡的火车。
【红地毯佳作】差不多小姐和诗第七章 冰雪与烟雨
经过了鄱阳湖螃蟹事件之后差不多小姐算是彻底看清了罗非鱼的真正面目,心中的芥蒂也完全的放下了,一个爱开玩笑的男生是不会有坏心思的,但是接下来的路途她还是选择了人流量比较大的景点。一路疯玩儿的差不多小姐总算是在南京的时候和夏弥有了联系,但是等来的却是夏弥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你死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被人绑架了,都要报警了!你和那个什么罗非鱼在一起么?他有没有对你图谋不轨?”
“没有啦,能出什么事啊。”差不多小姐窝在旅馆的沙发里面懒洋洋的说,“我的手机在南昌的时候丢了,你看像我这么懒得人怎么会抽出时间买呢,所以就失联了,罗非鱼那家伙除了太调皮以外都挺好的,比不奇怪那家伙强多了。对了,你有没有不奇怪的消息?太气人了,这么久他居然都不和我联系!”差不多小姐在谴责不奇怪先生的时候完全忘了自己丢了手机的事情。
“啊,那个,那个,不奇怪啊,他挺好的,挺好的。”
差不多小姐从这个朋友的回答里面嗅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她假装伤心的说:“夏弥,我太伤心了,现在连你都开始骗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喂,差不多,你别想不开啊,不奇怪先生虽然不幸遇难,但是他一定不希望你伤心的,你要坚强的活下去啊!”夏弥以为差不多小姐知道了什么怕她想不开,焦急的劝道。
本来还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高兴的差不多小姐仿佛受到了晴天霹雳一样,她突然大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不奇怪他怎么了?”差不多小姐感到一阵的恶心,周围的所有事物都在旋转,她不过才离开一个月而已,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夏弥知道自己被骗了,她一面骂自己怎么这么蠢,一面开始补救这个错误。“我是再和你开玩笑的,差不多你别当真啊,不奇怪很好的,我就是想试试你担心不担心他而已。”
可是差不多小姐在直觉上觉得这件事的结果可能就是她最不希望的那个。“夏弥,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不奇怪他没有事,没有事对不对?……”还没有说完差不多小姐就感觉头晕目眩,栽倒在地上。
“不是真的,我逗你玩的,就是一个玩笑而已啊,差不多,喂,差不多,差不多……”落在地上的电话里还传来夏弥焦急的话语。
派乡是西藏林芝地区往星脱县城运送物资的中转站,军队物资也在此转运。因而在这里有许多像营房一样排列的木房,这里是进出墨脱的物资交易集散地,也是藏族生活的聚集地。不奇怪一下车就嗅到了浓浓的青稞酒香,等到住进了旅店,不奇怪才知道原来今天是藏族雪顿节的最后一天,所有藏族人都在用青稞酒庆祝这个盛大的节日。
傍晚,不奇怪先生换下了被一路寒气打湿的棉衣,换上了店里老板准备的藏袍,宽大的衣襟和厚重的藏靴给不奇怪先生带来了极大的新鲜感。不奇怪先生在夕阳下的派乡渡口上和藏族人们一起跳着奇怪的舞步,喝着青稞酒。眺望天边可以看见雄伟的加拉白垒雪峰,尤其是傍晚披上金色霞光的雪峰更是分外妖烧,而这时不奇怪先生对远方的墨脱充满的期待,他想去那个被称作天堂的地方看看洁白的雪,翠绿的山,蓝色的天空,黑色的土地。人群一直喧闹到夜晚降临,每一个人都在用他们的藏靴狠狠地剁这地面,仿佛要把大地踩得更结实一点。不奇怪先生就和他们这样疯着闹着,直到醉倒在草地上。
等不奇怪先生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青稞酒的后劲让他仍然头疼。“小伙子,醒啦?昨天你可是喝了不少的酒啊,感觉怎么样,头疼么?”店主老婆婆关切的问。
“啊,没事啦,昨晚真开心啊,那个节日真的很棒啊。婆婆,我今天就要走了,我打算去墨脱看看,听说那路上有最美的风景。”
“这个时候去可不安全啊,小伙子换个时间吧,每年可都有死在这条路上的人啊。”
“没是的婆婆,我们这次有一个人是去过的,我觉得应该没问题的。”
老婆婆看了看不奇怪先生,叹了一口气,没有在说什么。
【红地毯佳作】差不多小姐和诗第八章 雪葬
不奇怪先生和三个同伴在派乡镇子中心会面的时候感到十分惊讶,三个人一个是和尚,一个四十多岁,另一个看起来只有不到二十岁而已。虽然根据规矩,旅友不应该打听彼此的经历和家庭,但是不奇怪先生还是很好奇这三个人的组合。
四人刚一穿出松口狭窄的道路,就见到对面横着一座高山,一条陡峭的山路树立在眼前,看不到尽头。随着山路的延伸,派乡的村庄渐渐远离他们的视线。这是一条通往松林口的盘山路,全部是由高低不平的乱石铺就的。路面非常狭窄,四人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周围不停地有碎石掉落,不奇怪先生感到前所未有的刺激,这是他只有在童年的时候在感受过的。山路越来越陡峭,两旁虽然没有建筑物,没有招牌标志,景色倒是秀丽得让人惊叹:周围挂满祈祷平安的经幡,无论褪去颜色的,还是色彩鲜亮的,都在大风中猛烈地翻腾飞舞。苍翠的高大树木染绿了整个山腰,乔木、楠木、铁杉、香樟,种类繁多,数不胜数,悬垂的瀑布也时不时映入眼帘。
这些美丽的景色也意味着他们进入了无人区,一旦不小心,这些美丽的东西就会成为他们的墓上鲜花。在这个远离城市喧嚣,少有无线电信号,只有漫天云彩,晴空浩日,落雪孤峰的碧野寒天之中,不奇怪先生好像获得了新生,他身上每一个不安定的因素动开始活跃,似乎他想飞上天空,想跃入深涧,不奇怪先生想起了上一次和差不多小姐旅游归来,高兴的差不多小姐信手写下:
旧诗集中夹藏着飘落的胡杨叶
依旧润着沙丘寂寞的光泽
像土中暗淡昏黄的千年琥珀
谁知道隐匿了过去故事几个
曾幻想与深蓝的海风漂泊
想扶摇去飞鸟家中做客
还想潜游海底与鲸鱼邂逅呢
可是时间的函数你会不会解?
笔墨绘成了你一袭白衣的夜
你是戈壁深处奔涌的暗河
是岁月漂洗过的颜色
是一首永远不会泛黄的歌
似乎差不多小姐总是先他一步感受到这些情绪,他也只能归结于文人的天性。
走了一段距离再回头望,不奇怪才发现来路已被飘动的云层阻挡,而前方更是白茫茫一片。迈出脚的第一步,就可以感受到倾斜的坡度,令人头晕目眩。天空中突然飘起了薄薄的雪花,不奇怪记得一本书里有这样一句话:“雪是来自天外,还是天地间的遗物?”仰头感受着点点寒意落在脸上,他很想探求个究竟,却没想自己已经将雪花想象成天外之物了,想更多的还是倾向于那份神秘感。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刮着,身体被冻得瑟瑟发抖,脸上的肌肉开始逐渐麻木。随后的路况也发生了改变,之前一直延绵不断的碎石岩体混杂的路面,变成了一眼看不到边的一块块巨石,这些巨石又湿又滑,他们不仅要在这上面像兔子一样蹦跳着前行,还得每跳一步就瞬间反应出下一个落脚点的石头是哪一块,而且还要做到动作的“快、稳、准、狠”,否则,就会狠狠地摔在坚硬的石面上。
“不行,不能在往前走了,”和尚指了指阴云密布的天空,“这应该是要下大雪,我们必须要先找一个地方搭好帐篷,否则很危险。”剩下两个人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看了他们的反应,不奇怪也不打算一身犯险。
四个人刚刚搭建好帐篷,天空上的雪花就变成了鹅毛大雪,狂风也从山的那边吹了过来,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帐篷在风中吱吱呀呀的响着。
“大和尚,这怎么回事啊?我们应该怎么办啊?”小孩子顿时慌了手脚,直愣愣的看着大和尚。和尚却叹了一口气,“剩下的怕是只有听天由命了。”
不奇怪先生有点懵,他只是想去墨脱,又怎么会想到这的会遇见这种事呢?大雪从四面八方吹来吹进他的领子里,袖口里。冰凉的雪水顿时让他清醒了许多,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抉择,又怪得到谁呢?突然,多雄拉山山顶出现了一圈清晰可见的白雾,“不好,是雪崩!!”大和尚面无血色,瘫坐在地上。积雪像雪狼一样从山顶冲了下了,不奇怪只来得及把一封早已写完的邮件转出去就被卷进了狼群里。片刻之后,多雄拉山上只留下白茫茫一片,直留狂风吟唱。
差不多小姐本以为自己醒来就会发现这只是一场梦,但是当她清醒过来后看见病床前的罗非鱼憔悴担心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错了。罗非鱼将她的新手机递到她手上漠然地转过身去。“转过来,”差不多小姐说到,“我现在有很难看么?”
“没有,你看起来挺好的。”罗非鱼怕她再受到刺激敷衍说到。
“那就给我拍一张照片吧。”差不多小姐扯了扯干裂的嘴角。接着差不多小姐拿起了手机,看见了邮箱里面一个熟悉的名字发来的诗:
或许是同样一个春天
你走过奔涌的人潮出现在我的眼前
挟着光与影 记忆与时间
或许是同样一个夜晚
你穿过浓稠的夜晚 轻佻星光珠帘
予我爱与暖 希望与四月天
可惜那一夜 我遇见了全世界
唯独错过了远行出发的你
前五百次回眸望远
只换这一次你过擦肩 你愿不愿
等待来生 化作秋蝉
为你吟唱一个是夏季的缠绵
亲爱的别为我伤心,你的每一滴泪水都会化作我伤口上的血,每一个笑容都会在我的心上生出玫瑰花来。————你的不奇怪
差不多小姐从来没有想到不奇怪先生能有这样的浪漫,她只记得他为她烧菜,为她收拾行李,为她遮风挡雨。
“罗非鱼,你先出去行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在这里我哭不出来。”
罗非鱼走出病房,身后传来了痛苦的哀嚎,充斥着悲伤。
可是几分钟后又变的声息皆无,罗非鱼有点担心,就趴在窗口看了看,映入眼眸的是满地猩红。
【后记】
被抢救过来的差不多小姐只是腕上留下了一道疤痕,而让她活下去的理由是医生告诉她她身体里有一个两个月大的生命。
在差不多小姐同意后,罗非鱼将那张差不多小姐差点被螃蟹夹到鼻子的照片既往平遥国际摄影棚。
差不多小姐将岳阳的所有财产都变卖,托夏弥送到重庆,嘱咐他一定要说不奇怪先生因为工作需要出国一段时间。
差不多小姐在割腕的时候用自拍杆拍了一张照片,本意是打算用来做遗照,毕竟这是她用不奇怪先生的单反拍摄的第一张照片。最后这张照片被差不多小姐暗地里以罗非鱼的名义寄往了平遥。
差不多小姐在处理好不奇怪先生家里的事情后就乘上了飞往丹麦哥本哈根的飞机,用她自己的话说,这个世界上或许就只有那个充满了酒精和烟草味的城市才能供她生活下去。还说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想取名叫不舍。
罗非鱼收到了照片获奖的通知,当他发现获奖照片是差不多小姐满身是血的躺在病床上时,决定从此不在摄影。
进山打猎的藏民在河滩边发现了一个失去记忆的青年。
【红地毯佳作】差不多小姐和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