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梦空间

土灶旁的记忆

2021-08-01  本文已影响0人  墨乐桉

冬天,五点多的清晨,春节。外公坐在土灶口,一块一块地加着整齐划一的竹片,外婆在灶台边上忙忙碌碌。公鸡被这寒气冻到打不了鸣,天还是黑压压的,但是不是至暗时刻,即将有一束光打破这寂静的凌晨。

我们一家住在楼上隔出来的小房间,小舅舅一家住在正下方,大舅舅一家靠近里屋的一间房。望着乳白色塑料片吊顶,天蒙蒙亮起来,照的格外清楚,散落着一些随风飘上去的落叶,或一堆或几片,这个楼上原先堆着很多柴火,还有妈妈舅舅上学时用过的书,外公用绳子将柴火整齐地捆扎好,外婆用蛇皮袋将书装成一袋。

大概六点半左右,村子里的广播就会按时响起。外婆家旁不远处伫立着一根岩石色的电线杆,声源——一个黑色的长方体箱子挂在上边,离得近自然就听得清楚。不像我家,远离广播,每次大伯想听过天气预报,都要聚精会神狠狠地竖起耳朵,一不留神就错过当地的播报。

天气尚早,我们就这么躺在床上,孩子们享受着寒假的滋味,大人们难得有这么安逸的早晨。听着广播唱着春晚唱过的歌,还有那些一点也不好笑的相声,当然也少不了天气预报。待广播播报了七点整,妈妈就要起床了,去到那土灶的厨房里去。

此时,外公外婆早已捞起饭,锅里剩下的米粒依旧扑腾着,这些剩下的要被煮成稀饭。之前的土灶都有两口大锅,另一口自然也不能闲着,打开锅盖,是一只蒸笼,里面有热气腾腾的馒头、肉圆和棕色的清明粿。

外婆家有过年做清明粿的习俗,但又和清明那绿色的不尽相同,更多的还是棕色的,白色的粉里面加了红糖水,甜得发腻,小时候我决然不尝一个。因为我酷爱外婆家的粥以及咸菜,粥在家里是不可多得的,一是粥烫,喝粥慢,二是妈妈也不稀罕早早起来烧一锅粥,所以上学的时候早饭也用电饭锅焖饭。后来上了初中早餐都被校门口的包子手抓饼饭团取代,高中的早餐自然就被食堂承包,大学好像总是少点吃早饭的时间。

外公外婆每年都会腌制豇豆和脆黄瓜,就着金黄脆口的腌黄瓜,没一会儿,一碗粘稠的滚烫的稀饭就稀里哗啦下肚,让本来缩手缩脚的冬天添了些暖热。

我们一家一般起的最早,按序去灶台下的水龙头里接水,因为外公一直保持着火候,一旦水不够了,就往里边添水。刷牙洗脸然后吃早饭,一般都是新年的正月初三。

紧接着小舅大舅们起床,接水洗脸喝粥,早饭一般都不会正儿八经的坐着吃,人也聚不到一块,谁起了谁就去灶台上盛碗粥,这群大人们在一年内,起床就有饭吃的日子也就过年前后这几天。

就这样这口灶台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开始动工,忙忙碌碌直到早上八九点,待家里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外婆会把剩下的稀饭用小铝锅盛好,放在煤炉上热着,因为总有个把小孩起的很迟。灶台都等不及了,正月初三,有大波的亲戚朋友会来外婆家,妈妈们和舅妈们就要成为灶台的主角,忙忙碌碌,为那一顿丰盛的中餐做准备。而那土灶片刻都不得停歇。

写于|202181 星期日

文|墨乐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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