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七年,又七年
“人体细胞不停的新陈代谢,每三个月替换一次,旧的细胞死去,新的细胞重生。而将全身的细胞都替换一遍,需要七年的时间,七年一轮回,七年,对于任何事物来说,都有不一样的意义。”
某位老师在课堂上阐述过这个理论,大体意思是要激励我们明确人生目标,努力学习云云。对此我不置可否,虽然总归有些牵强附会的意思,但想一想还是有些说法在里面的。同龄人总会说“老了”,我若能与之共饮美酒,便会拿出以上的说辞开解一番,等你进入下一个七年,遇见那时应该遇见的人和事,你就会感叹,自己其实还年轻啊。
21岁,大学三年级,正好是第三个七年的结束,下一个七年的开始,本来该是总结经验教训,为以“接受社会的毒打”为主题的下一个七年的做好准备,在这个时间点上,就应该像是八舟飞渡的源义经,后有大敌而从容不迫,而我是在跳向第四艘战船时,毫不犹豫地跃入水中--至于是被追上来的敌兵乱箭射死,还是潜得够深不受箭创但是溺水身亡,就未可知了。
之所以说“跃入水中”,是因为我或主动或被动地,在这个时间点上断绝了自己和两个七年阶段的几乎一切联系。
于学生而言,大抵该去学习各种知识,搞搞科研项目,参加下学生会或社团等大小活动,锻炼健身等等提升自己,再谈个恋爱,多交些朋友,攒些人脉,四处旅旅游,找找实习,学生时代就这么过去了,如有阙漏,笑一笑就好,毕竟这是一个在这些方面除了期末考试成绩都不算及格的家伙对这个阶段的印象。一言以蔽之,我确实地栽在“懒”这个字上,不论是因高中时和学生会欠下的旧账而对大学学生会敬而远之,还是只加入和高中一样的社团而过早的失去了兴趣,抑或是荒废时间在外人看来无聊的世界末日妄想小说中,总归是怠惰使然,我该把“勤”字刻在桌上,但愿没人追究我破坏公物之嫌。
每当我翻看社交软件上从不分组的联系人名单,很多人已然升学而在我这里还是中学某某班某某人,因为各种活动认识的朋友也留着那时的头衔,有当时只留姓名到现在已然忘却的,也有一直不加备注的,(我没有删好友的习惯,除了骚扰信息还真没有主动删过任何人),通过社交媒体我看到他们绝大多数人充实而有意义的生活,我必须给予美好祝愿,也为能认识或认识过这些人而高兴。(对看到这些文字的读者诸君,我也向您致以敬意,祝您生活愉快。)写到这里,我甚至惊讶于自己也认识过这么多人。
在过往的人生中,我一直有意无意地恪守“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准则,将与他人的关系维持在一个使双方都感到轻松自在的微妙平衡点,这也导致我很难与人深交,所幸现实中接触过我的人多数不会因我待人接物的方式而流露出厌恶之情,而我评价自己与很多人的关系时会用到“还可以”这个词,只希望他们反过来评价我时不会说“不太行”。养成这种行为模式,多半是我先前与人交往的经验使然,与其抱着发展亲密关系的想法,不如保持现状,各自安好,这尤为适合我那几段还未开始即宣告结束的可能的恋情,不可耻,很有用。
说起恋爱之情,我也曾向往森见登美彦先生描写的“玫瑰色的校园生活”,我也曾有这样的机会,但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欺骗、背叛初恋的罪行,真是老天有眼,在我品尝了犯罪的快感、经年逍遥后,给予我最严酷的刑罚,我也就顺其自然地接受并视之为苦修,不再抱有玫瑰色的妄想。与其说是我主动的放弃,不如说是无人予我以机会,以至于形成一种闭环,当然这也与我的不求上进脱不了干系,不必劝慰,个中道理世人皆知。
正如开篇所写,人生七年一轮,这一轮末存有诸多遗憾,或许下一轮初就自然开解了,以上这些散乱言语不过是深夜失眠的牢骚,还望不扰读者诸君好梦,倘若有同感之人,我只为你轻叹口气。想来一生也不过十数个七年,此刻我若感慨人生苦短实在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了,闲话少言,再祝读者诸君身体健康,生活愉快。
写于2019年10月31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