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坊间旧忆——捉蟋蟀> 青山如黛
每到夏末之时楼下的草丛中就会有蛐蛐儿在鸣唱,那欢快悦耳的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穿窗入户在我的耳边萦绕。在蛐蛐儿不停地鸣叫声中我想到了儿时和胡同里一大帮发小逮蛐蛐儿时的情景,虽然几十年过去了那情景就如同在眼跟前一样历历在目。那情景就像诗文写的那样:“只有儿童挑促织,夜深篱落一灯明。”那时明时暗手电棒的灯光给我的童年带来了不知多少的乐趣。
星辉流溢的月夜,小哥几个借着明亮的月光深一脚浅一脚走在窄窄的田埂上,渠沟里的野草长得很茂密,萤火虫拖着发光的纱囊忽明忽暗在空中游弋,隐藏在草丛中的秋虫欢快地鸣唱着。走在夜幕下的农田里不知何故我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要不是为了捉蛐蛐儿大晚上的我才不会跑到荒郊野外。
一群人自由组合各自寻找蛐蛐儿,臭蛋、小江和我一拨儿轻手轻脚寻声而往,侧耳倾听却的鸣叫,在确定蛐蛐儿发声的位置后,三人一齐走上前把野草层层拨开,用手电棒的光亮在草丛中寻找天地间的小精灵。受到惊扰又被光亮照住后的蛐蛐儿可能有点发蒙不敢动,而它的老婆三尾大扎枪鼓着圆圆的肚子傻乎乎的马上开溜,它似乎知道人们的目标不是它。
此时必需手疾眼快稳准轻,蛐蛐儿罩子快要罩住它时,蛐蛐却突然蹦开了连蹦了好几次,这家伙不但善鸣、更善于闪展腾挪,两个蛐蛐儿罩子轮番上阵人仰马翻中失手了好几次,“快!快!在哪儿呐。”打着手电的臭蛋急的跳脚乱叫,哥俩在地上连滚带爬脑袋碰到一齐也不觉疼,几番追捕之后终于请君入瓮了。
一只手拿住罩子一只手捂住罩子底部防止其跑掉,蛐蛐儿在罩子里慢慢爬到顶端,蛐蛐儿罩子下大上小呈圆锥形,此时用卷好的纸筒慢慢升到罩子的顶部,罩住蛐蛐儿后轻轻一吹,蛐蛐儿翻然掉入纸筒里,迅速拿出纸筒用手指一按顶端的纸筒将口封好,顺手递给了打着手电棒的臭蛋。再看我们这哥俩头上是草屑手上全是湿泥土,样子非常的滑稽心里却很高兴,必竟是有所收获。
这时候小顺起跑过来高声叫道:“生子哥,我都逮了好几个了你给我瞜瞜。”他最小也就七岁的样子和我同住在一个院子,最爱和我一起玩算是我的跟屁虫。提着一个铁纱窗改成的小笼子里面装着他的宝贝,借着手电棒的光亮我一看就乐了,三尾大扎枪、大老密、油葫芦、棺材板、没有一只是正经的蛐蛐儿。为了让他高兴连忙说:“不错,不错,一会大哥再给你几只好的蛐蛐儿。”他又蹦着跳着到一边玩去了。
我们哥仨又连续逮了十几个蛐蛐儿,一看月亮升得挺高了连忙招呼其他人该回去了。我们聚到一块互相说着你逮了几个蛐蛐儿,我捉了几个蛐蛐儿,相约明天在大槐树下斗蛐蛐儿。我把好的留了下来几个,把稍次一点儿的蛐蛐儿给了小顺起他乐的屁颠屁颠的。我们在黑暗中急匆匆地往回赶,百岁边走边高声低语地讲一些闹鬼的故事,弄得人心里特害怕几乎挤成了一团,前面走的快后面怕鬼的人几乎小跑着回到家。
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明天早上还要去上学,我赶紧洗脸洗脚睡觉。月光照进屋中,静静地躺在床上的我头枕一席月色听蛐蛐儿的悦耳的鸣唱,在蛐蛐儿欢快有节奏的鸣叫声中渐渐地进入梦乡。
辛卯年六月
一蓑烟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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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北京人的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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