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的现在男孩
早七点,乘网约车去省城。
网约车是七座商务车。我们上车时,前面的三个单人座位已满人,就剩后面的三人座。
没得选择,只能后排就坐了。
七人座,还差一人。师傅启动车辆一路向北,去县城最北端接最后一位乘客。
远远地看到拉着行李箱,背着背包的一个大男孩在一小区大门口等候。
男孩与其送他的妈妈再见后,上了车,坐在了我的右手边。
开始没有注意,就在我双眼望向窗外,正在手机上玩游戏的男孩的几个手指映入我的眼角。那男孩的手指甲竟然涂着黑色指甲油!
是不是我看错了,这孩子本是女孩?
我斜着眼角,再次确认。
这孩子像是返校的大学生。宽大的棉衣,硕大的运动鞋,半长的短发,黑黑的脸庞,纯粹的素颜,脸上找不到任何傅粉施朱的地方,就是妥妥的一枚男子汉。可那双手的指甲油又怎么解释呢?
对于这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活了大半辈子的我竟然难以判断。一个多小时的行程,我一直在揣测这件事情。也一直疑惑自己竟然如花木兰充军一样,辩不了雌雄。
中途下车休息的当儿,我问儿子,那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儿子说:“这还用问吗,一定是男孩。”
我说:“男孩怎么涂着指甲油?”
儿子说:“人家愿意,你管这么多事干什么?”
我的好奇竟然成了儿子眼中的多管闲事!
现在的男孩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变化到老去的我们这一代都接受不了、看不惯的地步?
车的最后一排的右手边是那个涂指甲油的男孩,左手边是我亲自生出、绝不掺假留着长长发辫的儿子。
对于儿子已快两年没有剪过的头发,由开始的反感抵制甚至可以说忍无可忍到百般无耐、无能为力,再到现在的接受,还真应了那句话:当你改变不了环境的时候,那就适应环境。
对座椅上一左一右的这两枚男子汉,还只是外表的变化。晚上饭店里吃饭看到的一幕,让我对男孩的认识又有了新的感慨。
这是一个名叫“老碗烩”的饭店。内有陕西名吃肉夹馍、羊棒骨以及招牌非遗面食大碗烩。店里就餐的人不少,在我正前方及右方各有一对年轻情侣在就餐。
正前方的一对像是大学生。看着年龄还不到二十岁。略显稚嫩的男孩正用戴着一次性手套的双手,拿着一大块羊骨笨拙地剔下一块快骨头肉。每剔下一块,男孩都用右手放入对面女孩口中。女孩双手放在桌下,前胸靠在桌沿上,向前仰着头,满面幸福地任凭男孩填食。女孩吃一口,男孩放一块。以至吃完,都是女孩在吃,没有看到男孩吃几口肉。
右边桌的那对,年龄稍大些。看样子要三十岁左右。也是男的戴着手套一块一块向下剔肉,剔下的肉全部一块块放进了女孩碗里。而男孩的碗里没有一块。那女孩自始至终也没将一快肉夹进男孩碗里。
看着今天的身边事,想想这一枚枚的大小男孩子,有些不可思议,更有些匪夷所思。
这世道变化也太快了吧。快得我都不只是要接受男孩涂指甲油、留长发的表面现状,而是要从内心彻底接受他们生活中角色的转换。
尽管也许有些困难,有些难度,需要时间,需要过程,但帮我渡过、接受这些现实的也许还是那句至理名言:当你改变不了环境的时候,那就适应环境。
(2024年度齐帆齐写作训练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