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味
编辑小妹打来电话,嘻嘻笑着,姐忙不?给写篇稿子呗关于过年的!
可不是么,腊八过了,转眼就快到小年儿,新春的脚步真的是近了,怎么没有感觉到呢!
是繁芜的忙碌让我们忽略了年的跫音?还是我们麻木的嗅觉没有感触年的味道?
公司正忙于整体搬迁,办公室里到处是打了包等待装车的纸箱,进进出出先要打量好落脚的地方,闭上眼睛也逃不掉满眼的拥堵,写一篇过年的稿子?真的是一点儿灵感也没有!
握住听筒,想像电话那头热切的含着笑的脸庞,又支支吾吾一时找不到婉拒的借口。噢,好吧!
对于每一个中国人来说,过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人生自幼而少,自少而壮,自壮而老,不知不觉间行进着,不管是平缓温煦还是坎坷艰难,经年流转,印迹终是在时间的长河里慢慢的淡了。过年,却因其固有的传统意义,如同内涵丰富的一个时间节点,及至回头看时,会轻巧的辨识出与其相关联的人物或事件,“对对,就是那年过年的时候”!
小时候过年,物资条件较比起现在,自然是要匮乏的多,但年的味道却是要浓烈的多。
一入腊月,惯例的集市便都成为“年集”。“闺女要花儿,小子要炮;老太太要个纱手帕,老头儿要顶毡帽”。年,说到就到了!赶一趟年集,要采买的东西可真不少,吃的用的穿的戴的,都要置办齐整,年下待客的肉蔬、走亲戚的节礼,既要体面周到又不至于太破费,颇令能干的主妇费一番心思。买卖总是在主妇们锱铢必较的争执与小贩们和气恭维的讨好里成交。
年味,是集市上热烈的喧嚣。
小年儿一过,差不多家家都要扫除、过油、蒸馍馍了。炸鱼炸丸子炸藕夹炸山药、酥鸡酥肉,还有专门给孩子们做的炸焦叶炸姜丝儿…煮红豆烀豆馅儿蒸粘豆包…厨房里永远热气腾腾,女人们的家常话被煨热了,浸润了最饱满的俗世生活。
小伙伴们玩儿累了饿了,撞进厨房,抓一把笸篮里的吃食或是舀一勺瓷盆里的豆沙馅,塞鼓了嘴巴,躲过嗔怒的母亲佯装扬起的巴掌,扮个鬼脸一溜烟又跑了出去。
年味,是妈妈厨房里的烟火气。
上大学的铭哥哥放寒假了,这是多么让人愉快。铭哥哥是我顶佩服的人物,他不仅有一木箱的连环画,而且还会讲全本的七侠五义,每年过年,整条胡同里的春联都是铭哥哥来写。
年三十儿,跟在铭哥哥后面,挨家挨户去贴对联,我愿意接受一点儿小小的派遣,乐颠颠地跑前跑后。春妹妹,去厨房再给娘娘要点儿糨子来...春妹妹,把那个“春满乾坤”递给我...我只认识“春”字,递过去的不是“春回大地”就是“春色满园”,铭哥哥乐我也乐。
三太爷背着手踱步走来,颌首含笑,铭辰的字是有长进了!一旁的伯父谦恭的陪笑,三叔您夸他呢,还早呢还得练还得练!
年味,在“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的墨香里。
……
“年”的味道在久远的记忆里。
而今,在这辞旧迎新的日子,我该怎样按照“文题”的要求,记叙当下的“味道”?
夜已深了,谁家小童在窗外燃爆竹,并不太响,似乎试探着,断续的啪、啪声。
沙发上瞌睡的老公睁开惺忪的眼睛,看了看钟表,咕哝一句,谁家熊孩子,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摸过遥控器胡乱调一通电视,眼皮一沉,又起了微鼾。
小编妹妹,你布置的作业,今晚怕是交不上了,让我说一段往事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