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小姐，可以请你跳舞吗？

几周前，在忙着鼓弄着公众号的我坐在朋友家中，一边过着稿子一边敲击键盘，有些疲倦，身子骨有些颤颤巍巍，而朋友正在参加模联会，没有回来。模联是一个非常直接的中外文化交流的渠道，尤其对于很多初高中生，参加模联是一件长知识明礼仪的学习交流场所。那是一个会议结束的一天，而按照西方礼仪，那一天会有一场规模不大的舞会。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朋友才回到家中，女孩的香水味与果酒味混合一起，倒有些知醉的享受。而我有些好奇，在关了电脑之后，我便拉着他硬要他讲讲舞会的所见所闻。

可惜结果令我有些失望：

“舞会啊，也没什么，就一堆男孩女孩在一起瞎转悠......说白了，就是给那些想接近异性的鬼小子们弄出来的拙劣把戏罢了，不值一提。”

可在我印象中，虽然没有参加过舞会，却也见过一场比较正规的舞会。那是在上海参加商赛时，最后一天，主办方邀请全体成员去赴离别宴，台上台下一群少男少女衣冠楚楚，晚礼服衬出女孩们姣好的身材，也硬朗了男孩的脊骨。碰着杯，哪怕装的只是可乐雪碧，也能喝出康帝的高贵，少年们尽力展示自己在电视电影中习得的脱俗雅致，甚至连交流都变得得体很多，出言毕敬。这其中，上海人与广东人最为得体。虽然有时会被他们的方言逗乐，但当他们向你们鞠躬问好，举杯欢笑的时候，你很难不被这种气氛所打动，自然，平日里的一些粗鄙之词还是收敛一点为妙。以免有失尊严。

而这时，音乐忽然想起，有一位燕尾服少年自告奋勇坐在了钢琴前，就是一曲施特劳斯，我们还很拘谨，但外省的男孩已经站起身来，邀请了一些自己的异性朋友，就在会场翩翩起舞了。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虽然我们只是看客，但依旧被这种氛围所点燃，以至于一个男孩大声叫好，引得满堂哄笑。

舞会，不一定是为善舞者提供，但一定是热情者的殿堂。即便不会舞动，跟着音乐扭两下，也是一种心动的感觉。

毕竟这项活动，本身就很富有灵动。再放松之余可以拉近距离，无论男女都可以找到知音，甚至会擦出爱情的火花。在伪装卸下时，每一个人都不会去提防着，甚至连平日里的竞争对手都可以拉手共舞，或许因为气氛，又或许因为音乐，这也不枉是一种化敌为友的好方式。

但有时，舞会也是一种离别前最后的狂欢。在欧美国家，都有毕业舞会，在很多经典电影场景里，也会有毕业舞会的声音。往往，这种别离的感觉，本该最令人感伤，可舞会却不同，现代的欧美毕业舞会，融入了多元的音乐类型，倒有点像是在吧台狂欢，但不同的是，舞会有它自己的骄傲。这份骄傲在于，玩乐归玩乐，规矩归规矩，男生依旧需要先侧身鞠躬，伸手邀请，在舞完之后，把女孩送回座位，道别离开。这种规矩，虽然比起放荡不羁要死板的多，但正是因为这样的规则，才会显示一个男生真正的内涵修养，尤其是在音乐比较爆炸的舞会里，遵守规则的男孩更会获得佳人的青睐，这种彼此的互相尊重，是一种良好教养的体现。

很多时候的离别舞会里，是看不见眼泪的，但当曲目放完，当最后一对舞者离开，灯光熄灭后，总有人会在黑暗中哭泣。你可能会以为参加舞会的都是些在生活中不拘小节的人，因为他们善于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哪怕有时并不是很出色，但实际上，越是享受这一过程的人，越是珍惜这一段缘分的人。在我一个赴美留学的男孩口中是这样描述一场舞会散后车里的样子的：

“一群脖子上身上纹有纹身的彪形大汉，身上散着威士忌的味道，然后再车中嚎叫，流下来的泪都是浓郁的酒香。”

而另一位女孩的描述中，舞会则变成了一种永久的回忆，因为在那个时候，她人生第一次收到了一个男孩送的一大束玫瑰，按照她的话来说：

“那种感觉，比出嫁还要幸福。”

于是在朋友打游戏的时候，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看着桌上摆着的一个空酒瓶，走过去捎了起来，假装前面有一个妙龄女孩，把手伸过去——带着酒杯与羞涩，侧身鞠躬，轻声问道：

“小姐，可以请您跳舞吗？

by 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