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冷 红颜老 且听雨声盼永恒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为爱走天涯”的流浪愿望。梦想和最爱的人一起看遍世间美景。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是带你在最丰盛的时间流浪,看遍最美的云朵,只爱你一个人。
1.
“你再犟,你再接着犟,今天我就把你腿打折了。”
北方特有的打孩子神器条住嘎达,一下一下闷闷地打在大哥的身上,大哥使劲抿着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倔强地昂着头。
在那个时代,孩子被父母打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即便是已经成为大学生。大哥是我们那个18县小县城里恢复高考后就考上的大学生,在那个时代,凤毛麟角一般的珍贵。
他是我们家族里长子,我和他不是直系的亲戚,他比我年长10余岁,但他家与我家离得近,所以始终和亲兄妹一样。
大哥从小是个特别爱学习和看书的人,我们有时候开玩笑,在他后背画:“书呆子”三个字。他也笑着猜出来,从来不生气,他对自家的四个弟妹管教比较严,对于我和姐姐却是永远温和好脾气。
就是这种温和脾气好到可以任由我们欺负的大哥,犟起来却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2.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有忘掉你容颜
那一年,她貌美如花,那一年,他青春洋溢。
大哥大学时放暑假回家,遇到了美黎。美黎是跟着她的爸爸来散心的,说是散心,其实也是躲避另外一个人的追求,那个人为了美黎寻死觅活,自己扎伤了自己,差不多要与美黎同归于尽的境地,美黎怕了,躲到了这座城市的亲戚家。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做人间无数。
大哥见到美黎时就被她吸引了,因为美黎很美,个子很高,脸型也是标准的美人胚子鹅蛋形,笑靥如花般明媚。那一瞬间,他爱上了美黎,那一瞬间,儒雅的大哥也把美黎吸引了。
但是大哥的爸妈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因为美黎只是初中毕业,大哥可是堂堂的天之骄子,这身份如何匹配?
大哥的爸妈用禁足禁止他们相见,用打骂来阻止他们交往。
但是,爱,又怎么能被这些形式所禁锢?这个小火苗越被压制越燃烧得火烈。
3.
如果你能给我一个真正的绝对,无所谓,我什么都无所谓
毕业时,一直不动声色的大哥,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和家乡成对角线的西藏,等到他的爸妈知道时,他已经坐在去西藏的车上。他的爸妈一气之下和他断绝了父子关系,拒绝给他任何经济上的支持。
他在车上给美黎写了一封挂号信说,如果你愿意陪我一同来西藏,那么马上坐车来找我,我们一起生活。他把身上的钱只留下去西藏后一个月的生活费,剩余的钱全部寄给了美黎。
美黎收到信后,毫不犹豫地坐了几天几夜的车来到了那座充满了不确定性的城市。
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虽然没有给美黎锦衣玉食,他却做到了给美黎毫无压力的生活。
从白手起家到丰衣足食,美黎不曾辛苦半分,大哥宁愿自己累到要吐血,只要美黎觉得累不想去上班,大哥都不曾挑剔半分,他会想办法给她安排最舒适清闲的工作。
他用最男人的方式承担着自己该承担的一切,他用最男人的方式宠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前面的路也许真的并不太清楚,放心地走了以后也许会觉得辛苦,也许会想停也停不住。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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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果,楼下有人找你”
星期天的早上,我还赖在大学宿舍楼里睡觉,楼下宿管阿姨的电话把我吵醒了,我随便找件衣服就下楼了。
“啊,大哥,你怎么来啦?”我又惊又喜地大叫着。大哥微笑着看着我,一如当年那个温暖又玉树临风的少年。他看了看我,说:“去,换上衣服,大哥带你去逛王府井去吃烤鸭。”
我上楼去换了衣服,真的好多年没见大哥了,我和大哥家最小的弟弟一直有书信来往,我比他最小的弟弟小一点,也是一个班的同学。
但是与大哥却是自打他去了西藏一直不曾见面,这次他是来北京开会的。
去逛王府井时他执意要给我买两件羊绒衫,霸气地说:“我的妹妹怎么能没有一件羊绒衫呢?”我笑:“可是北京没有那么寒冷啊。”“那也不成”他坚持着,两相中和,他给我买了一件白色的羊绒衫。
之后,他带我去吃了全聚德烤鸭。我随口说:“还是全聚德的鸭饼又薄又香。”大哥马上就让服务员再上一份。我感叹:“大哥,谁嫁给你好幸福,这么善解人意。”
吃过饭,我们又逛了一会王府井的夜景,大哥打车送我回学校,临走时又塞给我1000元,鼓励我说:“大哥最喜欢爱读书的孩子,可惜我的四个弟妹都不是读书的料。”
清楚地记得当年他大学放假回家时给上小学的我带回的礼物就是一套《阿凡提系列》,至今都能想起那里面的故事。
5.
他有着大男子主义的义气行事,也有老派男人的优雅与风度
比如
无论什么时候一起吃饭,他都执意不肯我来买单,即使我工作了,即使他当年薪水微薄;
比如
无论多晚,他喝了多少酒,都会执意将我送到楼下,看着我上楼,然后他才离去,明明这是我的地盘,我这么熟悉,其实我更担心他找不到路;
比如
他带我去的地方,一定要是他认为是最好的地方,吃烤鸭就一定要去全聚德,买衣服就一定要去王府井;
比如
无论我在哪,他一直会来找我,不会让我去找他。
后来我毕业那年,大哥再次来北京开会,那时候我已经工作,就在我公司附近吃饭,他还是会塞给我钱,说:“你刚工作,又要租房,又要交各种水电费,还要给你爸妈钱,一个小姑娘不要亏待了自己,我的妹妹不能比别人差。”
我在他眼里似乎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不断被他罩着的小妹妹。
再后来,有一年他带了美黎来北京玩,给我带了很多当地特产,却因为我那天加班到深夜,没有去见他们。
我想,他们会永远幸福下去......
6.
别以为执着的心就不会被碰碎,别以为我真的无所谓
“只想求你一件事,不要找他的麻烦”
美黎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眷恋,只有决绝。
大哥望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庞,无言地转身,离去。
大哥的工作很忙,忙到经常要出差,美黎和她所在的公司老总在大哥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暗度陈仓了。而那家公司,正是大哥所管辖的,大哥告诉那个老总照顾美黎,现在,美黎很担心他会找他的麻烦。
就这样,在美黎追随大哥去西藏15年之后,他们离婚了。
虽然童话里的故事都是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现实却是这样支离破碎。
即便当年,他为了她放弃所有的一切安逸条件,不惜与家里决绝;
即便当年,她为了爱走天涯,什么都不顾来到那个举目无亲的城市;
即便,回忆 再美!
一个深夜,美黎找到大哥,哭诉着她被他打得遍体鳞伤,他看见她胳膊上的青紫清晰可见。她,终于记起了他的温柔与永远不会变的宠溺。
大哥只是沉声说:“我答应过你,不会找他麻烦。”美黎怔怔地望着他,哭着走了。
第二天,大哥就暗地找了人去郑重警告他:不准你再碰美黎一下子,否则你所有的地位不保。
7.
有种背叛,不愿意被提起
“你后悔吗?”我问。
大哥看着酒杯里的酒,摇摇头又点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又喝了一大口酒,过了一会,他叹口气说:“如果不是为了她,我不会去那么远的城市。一切就都是不同的样子。可是说后悔,也没什么意义了,人生没有返回键。”
我拿过酒瓶说:“不要再喝了,你忘了你年轻时使劲奔波在缺氧的西藏落下的病,高血压和心脏病吗?”
“没事的,多大点事呀。”大哥依旧如当年那个霸气的大哥,一把拿过酒瓶。
晚饭后,他依旧送我到楼下,第二天他开完会飞回了西藏。
青春必定要刻骨,爱情必定要铭心,当年那一抹嫣然一笑,顷刻间搅乱了谁的心湖,可是在那个陌生的街头,走着走着,却再也找不到彼此的视线。
永恒只是一种传说,有种背叛,不愿被提起。
2018年5月11日,本文由jason本人原创,如欲转载,需经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