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酒,想给你讲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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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后街,有家特别文艺清新的小店,卖鸭血粉丝,里面有张长长的桌子就像酒吧的吧台,将整个空间一分为二,四周围着长桌子,散落着其他小桌子,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看着很舒服。
抬头,天花板上是仿真的树叶,和几盏美丽的吊灯,窗口是古时候那种卖零食小铺子的模样,在外面透过小窗口,你还可以看见小二忙碌的身影。值得一提的是,每个位置上还有几本可以值得你细细品尝的闲书,在等餐的间隙,如果无所事事,还可以看看书。
这样文艺复古的店,我特别喜欢,每次如果是我一个人前去,就会选择,长桌子,和一群陌生的人吃粉丝,不用显得太孤独;如果是和一群朋友前去,我会选择其他零散的桌椅,和朋友扎推,特别热闹。
特别喜欢他家原味的鸭血粉丝,每次吃到最后,我都会将汤喝的一滴不剩,尤其在大冬天,喝完汤,浑身都特别地温暖,舒服。
去的次数多了,我就会开始好奇老板是个什么样的男孩,开出这样复古文艺的小店,买的还是鸭血粉丝汤。
好奇的不仅仅我一个,据说,很多来这里喝粉丝汤的妹纸,都是冲着老板的颜值来的,于是,我本着不要脸的精神,连吃了半个月的粉丝,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终于,成功的拿到了老板的第一手资料。
彼时的我,正一个人坐在长桌子上,看见自己面前热气腾腾的这个月里的第十七碗粉丝汤,刚想要下口,老板提着一瓶二锅头,两个酒杯从厨房走了出来。
他说,陪我喝一杯吧,小姑娘。
我笑笑说,“可是可以,你要给我讲个故事,关于那个女孩。”我指了指这个小店里唯一一张照片,是老板和一个女孩的合影。
我承认从一开始,就有点动机不纯,出于讲故事人的天性,看见那样一张照片,就想要知道他和那个女孩的故事,才会死皮赖脸的耗着他家的小店不走,天天在他眼皮底下晃。
于是,一个情痴和一个爱听别人故事的颠子,在寂寞的寒冬,靠着一瓶二锅头和一碗鸭血粉丝,讲起了一段深情的往事。
当往事如潮水般袭来,我不知道你我是不是还能有幸站在岸上,一如既往地平静,看万家灯火通透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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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是南京人,高一的时候认识了照片中的女孩张若惜,那时候的女孩和老板都是学校数一数二的尖子生,被学校重点关注,老师家长重点保护。
可,老板这人天生就是个不安分的主,总想着要带着自己喜欢的姑娘执剑走天涯,行侠仗义,不愿被困死在高考这一条独木桥上。
于是,他一个人偷偷计划好,在暑假的时候,背着自己的背包,穿越人山人海去西藏徒步旅行,我问他,为什么是西藏。
他说,就是因为韩红唱的那首歌天路,所以,从小就埋下了颗要去西藏的梦想。
真不忍心告诉他,韩红唱的是自己内心的天路,这傻子是怎么想到西藏的,可能学霸的脑袋和我们不一样吧,身为学渣的我,不能理解。
于是,在全民都在疯狂大补课的暑假,这小子怀揣着自己的梦想,带着他爸妈的存款,离家出走了,来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天路,川藏线。
经过多日的长途爬涉,老板进了藏,体验了人间疾苦,和藏族人民的淳朴风情,他不想走了,决定留在这,当一个十足的矫情装逼文艺男。
次日,守在布达拉宫的广场上,老板和着一群藏民正在晒着太阳喝着酥油茶,他看见了同样背着背包的女主张若惜。
世界真小,小到我们要离家出走,逃避世俗,都去了同一个地方。
故事的开头,就是这样的机缘巧合,让老板有一刹那的猝不及防,恍若隔世。
后来隔了很久,老板已经在成都开了店,看《晚秋》,才知道那句:你以为的巧合,不过是另一个人用心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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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藏两个人结伴同行的日子,是老板有生最幸福的时光。
他们一起摆过地摊,骗外来的游客;为了喝一碗酥油茶,厚着脸皮向藏民讨钱;在青旅,和一群背包客,天南地北的吹过牛;在酒吧,看喜欢的朋友驻过唱。
虽然那段日子,他们过着苦,却是值得一生去回味的记忆。
也是那个时候,老板,悄悄喜欢上了这个平时在学校里不苟言笑的女孩。
当看见她遇到新奇事物,发亮的眼神;和大家一起吹牛,哈哈大笑的样子,才发现,原来,以前即使两个人每天十多个小时都在一个教室里,还不如现在的一分钟的相处来的真实。
他曾经只看到她霸占第一名骄傲高冷的模样,却不知道原来,她也有害怕的时候。
说到这里,老板抿了抿酒杯中的酒,说,鸭血粉丝冷了就不好吃了。
“鸭血粉丝温度要刚刚好才好,就像好的故事,要渲染的恰到为止,才好。”
他说,你说的没错,这些都是我想的我和她的以后,只是,不知道她愿意不。
那年,老板准备好了车票,却没勇气离开,就像老板喜欢她,却没勇气向她告白,带着她执剑走天涯。
老板是个不安分的人,不然就不会在大一就休学,来成都开店,只是那一年,他还是重复走了我们所有人都会走的路,和成千上万的考生挤破脑袋参加高考这座独木桥。
所有的诗和远方,流浪,都只是海市蜃楼,空中楼阁,只能活在梦中。
三年,老板用了高中三年来编制,他和女孩的未来,就是连最后毕业分开,都没勇气问女孩,愿不愿意和他一起流浪。
爱一个人时的我们都是胆小的,宁愿错过,也不愿意赌一把,去幻想万一就赢来自己想不到的结局。
我们都一样,在面对喜欢的人时,会流露出平时的软弱和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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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就是这样,鸭血粉丝冷了,老板说,我帮你热一下吧。于是他喝完了他杯中的最后一口酒,起身去了厨房。
看见忙碌的老板,我问,为什么想到在我们学校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开店。
他说,有天,看女孩的社交软件,抱怨说,四川没有正宗的鸭血粉丝。
所以,老板干了这辈子最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休学来我们学校后街开家鸭血粉丝店。
“所以,女孩是我们对面学校的了,那你干嘛开我们学校,不去他们学校后街。”
“你们学校店面便宜些,何况还有你这样的人,天天照顾我生意。”
鸭血粉丝重新上桌,我喝完了最后一口汤,问,如果,你喜欢的人,不是你原先想的样子,你还会喜欢她吗?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说,重新热过的鸭血粉丝还会有原来的味道吗?
没有回答老板的问题,我拿起了自己的包包,走出了店门,快走到学校大门的时候,我还是掉头毫不犹豫的又回了老板的店门口,没打算进去,看着寂寞的老板,我敲了敲玻璃门,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看桌上我留下的名片。
在那之后,我隔了整整一个月,没去吃鸭血粉丝,等在和朋友去吃鸭血粉丝,换了老板,汤的味道也变了样。
现任老板说前任老板留了封信给我,打开看,上面写着,我知道了,谢谢你愿意听我的故事。
老板走了,南方的天气异样的寒冷,我在也吃不到能让我整个人都温暖的鸭血粉丝汤了,张若惜也迷了路,丢了一直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再次看到张若惜,是在他们的校门口,她上了一辆保时捷,背着价格不菲的限量款包包。
有人会问,乐乐,你早就认识张若惜,对吗?
嗯,认识,大学城出了名的援交女,那天,我给老板留下的就是她接客人的联系方式。
虽然有点自作多情,但我总觉得他有义务知道真相。
只是我一直很遗憾,没回答老板的问题,重新热过的鸭血粉丝不会有原来的味道,就像喜欢的人,只存在想象中有什么意义,我想要的爱情是个真实的存在,希望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