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1938，民国二十七年）
2022-09-20 本文已影响0人
徐承志
秋的沉思在旅栈外的马厩里……
那轮玉蜀黎般的月；一个少年兵士
望着这扇天窗想象类似远方或家乡；
今夜沉默的人群用杯盏说话，
有秋风替他们张嘴，
炽热的喉里蹦出一只只活蛙……
这处城郊的歇脚地价格公道，
那些靠脚力吃饭的
在此歇一晚明早又再续痛苦无望
的劳碌一天。家鼠无踪影，
老猫也丧了真我学起狂士饮酒，
那群褴褛的兵士里的少年兵
望着饿着欲大口啃下天上那粒玉蜀黎。
蜡黄的脸蛋推窗而露，
对面二楼那间公寓，那是嫦娥仙女
还是逼仄城市里某个营养不良的暗妓？
噢，傍晚来福带我走街串巷来到这，
腰间那串铜钱的响动好似全尘世
的罪与呻吟。涂脂抹粉的女郎，
掌柜的和打瞌睡的伙计，历史
翻到这一页，显得枯燥乏味
又必须读下去。东北、华北、上海，
那有拼刺刀的妖魔也有冷眼一瞥
的神仙。秋夜的飞蛾（这可是错觉？）
在这窗台前飞绕着制造生活的小小飓风。
那些猛烈的阴暗的疲惫日子，
织来纺去，那机器的脆响回荡在楼下人界。
生之落叶的阴影、秋冬的羊毛披巾、
腌臜的鸽子粪便，人间那些漂亮的先生小姐
隔着玻璃试图跳舞拥吻……
这是一种尝试……却也于事无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