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5

23.慈悲

“为什么要助人？我不懂，谁知这是不是妨碍呢？”

“那你还在痛苦中，因为你不懂慈悲。”

“慈悲？也许吧。”

“你没找到助人的理由，这将使你痛苦。”

23.插肩而过

煤油灯一晃一晃，绿洲一转眼就变成了荒漠，持灯者嘴唇干裂，步伐沉重，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双惊恐的眼睛，一双依赖的手。

持灯者有时候觉得自己要支持不下去了，他想起来自己炼灯时的快乐时光。

持灯者负有责任，因为只有他们有光，只有他们知道沙漠有尽头，绿洲会到来。

有几只飞蛾围绕着油灯飞舞，持灯者想：为何世间上持灯者如此少呢，为何贪婪的双手和恐惧的眼睛不去炼盏灯呢？

为何柱子不自己站稳，非要摇摇晃晃呢？

持灯者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没留意到自己与另一个持灯者擦肩而过。

她头戴着轻纱，浅浅地遮住了她的眼睛，却没遮住她上扬的嘴角。

24.谦卑

谦卑？不懂。许吉星翻了翻自己的意识辞典——查无此词。

不自大也不谦卑，两者皆无。

需要谦卑证明已经存在自大，两者皆有。

25.希望

爱笑的人一定乐观吗？谢言想，其实关系不大吧。

有礼貌也会笑，情绪波动大也会笑。

不过在艰难时期的笑确实容易给人希望，她就曾经在妈妈的身上看到过这种笑。

26.权利

人与人之间存在一种政治权利关系，敌人之间有，上下级之间有，好朋友之间，亲子之间有……恐怕只有陌生人之间的不够明显。

“强弱是最基本的关系模式。”母亲摸着三姐的小脑袋说到。

27.思恋

你们可知道？

表白者比被表白者舒服一百倍，尤其是有一个可以畅所欲言示爱的人。

那真是太舒畅了，谢言怀疑这会上瘾。

2 8.怀念

金鱼无法怀念任何事但人们不会责怪她，谁让她记忆只有七秒是公认的事实呢？

不过人们有可能会怀念某人对自己毫不怀念。

情感是有重量的，遗忘就像断舍离。

那金鱼是极简主义吧。

有什么要怀念的呢？前6秒？

29.婚礼

第一个问题亲爱的，我属于你吗？

我需要听命于你吗？

我可以拥有亲密的异性朋友吗？

我是与我相关的身份吗？例如，你的妻子，孩子母亲，这些身份？

余生的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我们都会是彼此最亲密的人吗？

满足你的欲望（渴望）是我义务吗？

30.奖赏

相处是必要，相爱是奖赏。

我觉得生命就是世界给我的奖励，它让我有机会可以存在，存在得以经历这一切。

想想一只小虫子，比如说蝉吧，被土埋了七年，之后脱壳而出，叫一个夏天，死了。

我们当然可以童话化它们，但现实并不童话，人类自身确实有限，但与其他相比，对自身以外的理解能力是最优的，他们能听懂很多抽象的概念，会明辨是非，知羞耻，会表达爱和美，写诗绘画弹奏，情绪也非常丰富。他们的生命并不仅仅为了繁衍而已。

虽然不知道我为何能生来就是人类，但这大概是世界对我最大的奖赏。

31.二维目击证人

我是一名侦探，在寻找一个重要的疑犯，我的线人告诉我，嫌疑人就在一个网友群里，我在里头潜伏了144天，很有耐性，是的，因为那名疑犯对我来说很重要，他掌握了一条影响重大的线索。

群里人不多，加上我也只有9人，以下是我对他们的记录。

贝克街：双国籍，树上开白花，树根入深潭，心中有爱。

东京塔：骄傲，有必要时会通过排外以示忠诚，直觉至上，天真烂漫，有很可爱的好胜心。

冰岛小妖：叛逆、边角凌厉，有攻击性，对无辜行善者无抵抗力，吃硬怕软，现实喜欢简单直接，故事喜欢古怪离奇。

超能大白：唯一一位有超能力击穿隔膜的人。安静没主见，和事佬，自卑，温柔，见过悲伤，展示爱。

好奇，他也许是个骨骼精奇的表达者。着重观察，嫌疑大。

井田制：野生野长，黑白分明，干练，重规矩，小孩心性，成人着装。

爱哭鬼：会一边哭一边夸人，感受细腻的一切却无法表达，只能发出“啊啊”声。掉落过草坪下的世界，尤其关注爱的痕迹。喜欢鼓掌。

坐标A：可合作办事，省心，社会相稳定。哀乐不易现形，心在井里，已开始表露母性。

太平洋囚犯：扎手。资深权威信服户，能量混乱，站不稳，喜欢在孤岛上拆娃娃，但总是无法复原，容易懊恼。

我放下烟斗，将它扣在那一位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