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门口（三）第一次探视

                    三  第一次探视

        医院规定，家属进ICU探视统一在下午4:00，每位病人每次只允许一人探视，而且不能超过五分钟。为了节省时间，家人们在门外早早排好顺序，计划好想问的话。

          3月31日弟弟进ICU，当天我们是第一次探视，我是第一个进去的，弟媳说害怕，让我先进去看看。护士拿出来一套蓝色的一次性衣服，还有帽子鞋套，我快速穿好进了ICU。

        里面有四张病床，平行排成两列，弟弟在东北角那张上。他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一根小指粗的管子从头顶伸出来，他闭着眼睛大张着嘴巴，上着呼吸机呢。我紧握着他的手，小声喊他的名字。护士说他明天才能醒，监测器数据显示他一切正常。在护士的催促下，我恋恋不舍地出了ICU。弟媳正在引颈等待，我告诉她弟弟平安，她才稍稍放松。她出来时眼睛红红的。家人们依次探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开始安排晚上在ICU门外轮流值班的事。

        这时我才注意到对面郭家人在热烈地说着什么。郭猛兴奋地说:“我爸使劲攥我的手。”姐俩在商量给哥哥弄点什么吃的，饭馆里做的不放心，医院食堂的也不保险。忽然，小郭嫂从ICU里跑出来，她大喊着:“他说话了，他跟我说‘我热！我热！’ ”白净的圆脸泛着兴奋的红光。护士在后面严厉地训斥“小声点！里面都是重病号！”

        傍晚，ICU门开了，我那位学生家长找我，跟我们商量给弟弟输球蛋白的事，说是得自费，不能报销，弟媳马上签了字。她叮嘱我们，门外不能离人，医生随时可能会找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