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曾经少年（46）

相对于教室，宿舍永远是一个让人心情放松、自在的所在。逃离教室，所有的一切都恢复正常，就连空气似乎都清新了一些。

宿舍里，三个人一边坐在床沿上闲聊，一边比谁的脚臭。

同学们陆陆续续回来。挤着六张双层铁架床的小屋，拥挤进十八个一边打着寒噤、一边谈笑风生的少年，还有六个人在教室里继续奋战，继续熬夜做题。

说笑声、追打声、逗乐声、脱衣声、洗脚声、撇鼻涕声、咳嗽声、叹息声、铁架床和墙皮的摩擦声、窗外呼呼的风声……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充满了活力，充满神奇而自足的魔力。在熄灯前的最后半个小时里，这种活力肆意扩张、肆意绽放，绽放着最后的年轻，最后的青春，最后的无所顾忌，最后的天真无邪。

马骁脱了鞋子，将它们放在床尾下面的木板上；小布紧挨着坐在马骁的床沿边上，思考着数学老师的身体；大耳一骨碌爬上床，开始自顾自休息。

门口不断闪着进进出出的人影。门后的铁架床上，一个调皮的老男孩正和一个长得几分清秀的肤色很白的瘦小男生开着过火的玩笑。

“别动，别动……我就摸一下”老男孩嬉皮笑脸的胡乱动手。

“别闹、别闹……”小白脸男生自知打不过这个满脸老气的同学，所以只是一边闪躲，一边一个劲地求饶。

“哈哈，……你看你长这么白，肉比数学老师还软……”老男孩把小白脸放翻，压在床铺堆着的凌乱被子上。

“喂……你他妈的过分了啊……”

“你说什么……你他……”

玩闹很快就真的过火了，电光火石，一切就在刹那间爆燃。

被压在身下的小白脸气急败坏，但是又无可奈何。

满脸老气的同学倒是一个劲地得寸进尺，竟然分开小白脸的双腿，爬上去一边前后晃动，一边得意洋洋的大笑。

“哈哈……比数学老师的肉还软……哈哈……”

……

一种幸福总是驾驭在一种痛苦之上。

……

“查寝了、查寝了……老师来查寝了，……”

还在外面闲逛的同学“腾腾腾”地跑进宿舍。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都睡觉了吧？……把裤子都穿上啊……”

小布听到这个声音，一阵激灵，赶紧从床上站起来向外张望。这时候，数学老师正推开门走进宿舍。

“哇……”一片惊呼，从宿舍响起；门外是别的班级男同学的口哨和惊呼。

“班主任请假了，我来帮他查寝……你们要听话哦，晚上早点睡，……不要老是跳墙出去上网……”

数学老师好像已经摸透了同学们的脾气，一下子就说到重点。

“是、是、是、是……老师……我们绝对不出去”

男同学们一边激动不已，一边七嘴八舌的胡乱回答着。

数学老师往里走了两步，不知道是因为宿舍乱七八糟的味道，还是因为同学们的起哄而不好意思，就打算转身回去了……

这时，门后的床上，两人急于找个被子蒙住头，可是该死的被子被他们压在身下。

老师转过身，不可避免的，门背后的事正好落入眼底。就在数学老师还在思考怎么应对的时候，人群中又爆出一串响亮的哄笑声。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数学老师看着尴尬的场面，脸色似乎一下子涨得通红。然后很快地扭过脸去，在同学们的笑声中尴尬地笑了两下，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边上的同学赶紧去关门。

可是又被一双白皙的手推了回来，又是一声十分尴尬的声音钻进来：

“你们不要乱来啊……快熄灯了……都赶紧上床睡觉去，等会儿我再来看，你们要是还不睡，就站在门外边站一夜吧……”

同学们赶紧息事宁人，匆匆爬到各自的床上。

小布对马骁使了个奇怪的眼色，马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笑声又点燃了宿舍里强忍的笑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