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了
放假了。
终于等到这一天,萧路的心砰砰的跳着,抑制不住心情的激动,他为了这次回去,一直忙手中的工作,三个月以来加班加点,不断出差和拜访客户,好不容易在1月7日之前完成年初订的销售目标。
当天,晚上他订好了机票,可是他第二天,他收到家乡论坛的官方通告,告示中说,鉴于省内瘟疫重点爆发区,所有人一律不准进入和放行。
萧路来到江边的大桥上,他没有想到好不容易,争取提前延宽的假,却遇到了瘟疫,这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听说这次瘟疫,当地已出动了军队,家乡已实施军事管制,目前处于战时状态。
想起年迈的父母,还有年幼的两个娃儿,萧路望着远方的路灯,眼神模糊了。
十几年以前,他时萧路还在南方的某个省,因为买不到回去的车票,回去的老乡告诉萧路,母亲明知道,他不能回家过年,但在春节的那几天,总是习惯在村口的马路上张望,他想母亲的头上的白发,发福的身影在风中伫立的姿态。
那时,萧路还没有成家,而今,有了娃儿的他,将孩子放在老家。不能回去团聚,他好像自己的所欠的债务又多了一层。一年就这么几天,回老家享有天伦之乐,可是,这两年疫情反反复复,满以为高铁缩短了城市与城市的距离,如果不是因为萧路工作的特殊,他可以每月、甚至每周返乡。
站在桥中央,他想起他那年,他从外省放寒假回到县城,他那时还没有高铁,每次回到县城几乎都在夜里十点以后。同样在一个冬夜,他站在从火车站必经的小石桥,眺望着河岸边,屋里透露的微弱灯光,他心理充满了复杂、又犹豫的心情,恰在那一年,家里发生太多的变故,他父亲在山里做事,出了意外,他害怕又看到不好的消息,从少年的那一刻,他近乡的心总是胆怯的,他求学、他务工、他总是拖着孤单的影只,这些年,属于漂泊的心已经麻木。
可是自己成了家以后,他生怕孩子以后,会延续他的路,有作家说的大概意思是:主动的到异乡是为了梦想,而被动的流浪叫漂泊。
在寒风,他打了个寒颤,思往事,怀念家乡的时候,也许家人此时也在牵挂着他。也许,交通方便的这些年头,他以前的伤疤渐渐愈合和平复。
他此刻的心,或许跟古代在异乡打仗的军人,想念远方的亲人一样吧,岁月过了几百年,过了千年,思念穿越了时空,古时,一封信要跑一两个月,才能到家人的手中。如今,通讯发达了,可是恰是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将萧路与家人隔着遥远的距离。
然而,在特殊的年份,在疫情肆虐的季节,在年关,他站桥边,望着远方的灯火,好像他的罪过、他的遗憾又多了一件、积压得不能还清了。他听到自己心里,弦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