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五年》朱翊钧:当皇帝原来可以这么憋屈
看《万历十五年》的起因是偶然看到一部纪录片,讲的郑贵妃迫害太子的事。当时感觉很奇怪,如此受宠的贵妃,在皇后无子的情况下完全可以潜移默化的说服皇帝立自己儿子为太子,何必兵行险招。
出于好奇翻开这本书,才发现当时的万历皇帝朱翊钧居然如此苦逼,没自由到晚上宠幸哪个皇妃都要被臣下说三道四。
01
万历九岁即位,年龄虽小却是个明理懂事的好孩子,让学习就好好学习,让注重礼仪绝不会任性而为。
小万历在排期慢慢的课程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书法这个特长,还没得瑟几天,就被首傅张居正把书法课取消改习经史。
在位前十年,万历除了学经史就是重礼仪,朝政一直被张居正和冯保把持,皇帝要做的就是把他们的意思传达下去。
好不容易熬到成年,想着这下可以寻欢作乐任性一把了,结果还没潇洒几回就被告发了。太后一怒之下要把他换掉,让他弟弟上位。惊吓之余,不得不跪请母后原谅,跪了很久才保住皇位,之后更加收敛压抑了。
张居正死后,被张欺压很久的大臣们都上书揭发其罪行。本来万历是不打算理会的,谁成想有人说他敬重仰仗的太师居然是个骄奢之人,回老家坐的是32抬的大轿,上面连卫生间都有。对比自己这十年来,虽然身居九五之尊,但是居然都没有钱赏赐宫女,以致不得不记录在册子上等待有钱以后再行兑现。思及此,悲怒交加。
本以为去了一个对皇帝严加管教的张居正,谁成想又来了无数个紧盯皇帝言行的“事儿妈”。皇帝宠爱德妃郑氏而冷落恭妃王氏,身体不适不上早朝如此等等都会被批评奢侈懒惰,个人享乐至上。
当了皇帝的万历已经不被当成一个普通人对待,而是道德礼仪的标杆。比如例行讲学时,如果当今天子偶然失去了庄重的仪态,把一条腿放在另一条腿之上,讲官就会停止讲授而朗诵:“为人君者,可不敬哉?”这样的责难不断重复,直到皇帝改正为止。
02
万历在位48年,前十年是被管束阶段还不懂反抗,成年之后,一直处于默默斗争状态,和大臣们相看两厌。
其中扯皮时间最久的是立太子问题。众所周知,万历喜欢郑贵妃,想立她的儿子为太子,可偏偏万历在遇到郑贵妃前没控制住自己跟太后身边的宫女有了儿子。
大臣本着“立长”的原则,不断上书万历要其立大皇子为太子。万历心里不愿意,可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说,毕竟那些文臣讲起道理来一套接着一套,他完全不是对手,于是就采用了“拖字诀”。
一拖十年,实在拖不下去了,立了太子,又对太子不管不问与大臣消极斗争了二十年,最后几年可能发现胳膊拧不过大腿,彻底放弃了。
以皇帝的身分向臣僚作长期的消极怠工,万历皇帝在历史上是一个空前绝后的例子。
皇长子被封为太子,皇三子被封为福王到河南之国,皇帝是迫于强大的舆论压力才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打算。虽然他屈服了,但却是带着仇恨的。
从那之后他的臣僚再也没机会能使皇帝按照他们的意志行事了,万历再也不愿意做任何事情使他的文官快意。有人辞职回家,他不批复也不挽留;有官位空下来,他也不提拔人填充;有人直言他消极怠工,他回复一句“知道了”,不听取亦不改正。
身为天子的万历,在另一种意义上讲,不过是紫禁城中的一名囚徒。他的权力大多带有被动性。他可以把他不喜欢的官员革职查办,但是很难升迁拔擢他所喜欢的官员,以致没有一个人足以成为他的心腹。他对大臣们的奏折作出决断,可以超出法律的规定,但是他没有制订法律的力量。官僚之间发生冲突,理所当然地由他加以裁夺,但是他不能改造制度以避免冲突的发生,而且他裁夺的权威性正在日益微弱,因为他被臣下视为燕安怠惰。各边区的军事问题必须奏报皇帝,但是皇帝自己不能统率兵将,在平日也没有整顿军备的可能。他很难跨出宫门一步,自然更谈不上离开京城巡视各省... ...
曾经他也想过励精图治,也曾积极应对政务,可无论他怎么做,都没法让所有人满意,总有不怕死的向他谏言,说他如何如何不对。
抱负长久难以施展,他也就无心做积极有为的君主了。可现实又无可逃遁,他只能消极无为。越是消极,大臣越是有意见,大臣谏言越多,他越是不想理会,终成了死循环。
03
看《康熙王朝》的时候,康熙的辅政大臣明珠和索额图分割两派,明珠力挺二阿哥,索额图支持大阿哥。两派相争,气病了康熙,这时孝庄太皇太后坐在他床边说:皇帝的任务是保护皇权不受侵犯,有分歧才能更好为我所用。你要做的不是打压任何一派,而是在适当的时机调和矛盾即可。
万历什么没有这样一位指引者,他一直都在孤军奋战。站在普通人的视角看,万历虽有些优柔寡断,但也是聪明之人,他虽二十多年不上早朝,但朝堂之事他还是清楚的。他心思细腻敏感,无法调和臣下的矛盾又不甘心充当臣僚的工具,所以即使消极,他仍然顽强地保持着自己的性格。
以前对历史的认知只局限在课本的寥寥几笔和电视剧的虚构之中。读了这本书才真切的体会到皇帝也是人而并非神,即使他的意志被称为“圣旨”,也并不是他的判断真正高于常人。他的高于一切的、神秘的力量是传统所赋予,超过理智的范围,带有宗教性的色彩,这才使他成为决断人间的最大的权威。
明代是“以德治国”,皇帝是天子,继承大统是天意,但天意会随人和而改变。若是皇帝无德,底下人弹劾、造反也是无可厚非。在这样的大前提下,万历这个御座坐的尤其憋屈又无可奈何。
臣子不痛快可以挂冠而去、卸甲归田,还能落个清官、名士的好名声,皇帝却不行,退缩不得,搞不好还落个昏聩无能的名号。
历史上这么多帝王,有开国太祖、有守成之帝也有亡国之君,有明君更有昏君。无论哪个在光鲜靓丽、权倾天下的表面都有着诸多无奈和孤苦纠葛。
帝王尚且如此,更何况我们这些平凡的普通人。自由是有限的,受委屈是必然的,我们能做的唯有积极应对,把人生的主动权往自己身边拉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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