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间

暴雪,天寒地冻。学校接到上面的通知,宣布不考试,提前放假。
呵呵,太好了!阿纯心里想。紧张了一个月,每天上课四五节,每日大量的作业批改,把自己忙得身心俱疲。好不容易,得了特赦,放假了!好开心!
好心情不长久。这不,她的先生散人,被麻将班子的人又邀去打牌了。
下午她要处理一个文件,和先生约好了,她睡好午觉后,去他的办公室处理自己的文件。
等阿纯睡醒,散人打来电话,告知他被邀去打麻将了。
“我奈何不了他们的人情,我打了牌,吃了晚饭,就回来的。你不再打我的电话了。”
呵呵,怕阿纯打扰他打麻将,提前跟她警钟。阿纯无语。起床,一个人去了散人的办公室。办公室与她的家一墙之隔,几分钟就到了。办公室饮水机里热水烧着,空调的暖气开放着,散人刚走,也没有忘记给她预备着温暖。虽然外面积雪,但是室内还是温暖的。这么好的条件,写写毛笔字,看看书,听听音乐,不比那麻将场上,乌烟瘴气的,好许多!为什么,机关公务员,都这么不会生活?还是他们长期无所事事,养坏了他们的脾性?还是工资太低,生活无望,总想在麻将桌上找点快乐,创造点利润?
不想多想,做事,做事,阿纯安慰自己。
六点,下雪的天气,天,突然就黑了下来。阿纯在来办公室的时候,吃了一些点心,感觉在办公室一个人呆了两个半小时,很无聊的,散人打麻将后,吃饭也差不多快结束了,该回家了。阿纯决定下楼,回家。
从散人的四楼的办公室下到三楼,三楼楼梯口被反锁上了。阿纯大声吆喝门房,可是五百米开外的门房大门紧闭,估计门房阿姨怕冷,这会也开着空调,听不到阿纯的叫喊。
阿纯只有打电话给在外吃饭的散人。让他想办法联系门房,给她开门。
三个电话未接。第四个接上了。阿纯气急败坏地说明她的意思,散人马上敷衍她,说立马电话,找单位人联系门房,去为她开门。
阿纯有跑团的跑步任务,只有在楼梯走道上来回跑凑跑量。跑了快一公里,门房阿姨才拿着一串钥匙,过来帮她开门。长吁了一口气。阿纯得以解放,不再受隔绝关闭之苦,人是向往自由的动物,稍微十几分钟的关闭失去自由,就感觉浑身不自在。自由真好!
尽管在楼道上跑步没有雪地里那么滑、艰难,阿纯还是愿意走到广阔的天地里,想走哪条路就走哪条路,想走多快,就走多快,想怎么看风景,就有选择性地去看风景。
心里还是很气愤,气愤散人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这么冷的天,让她一个人在家里冷,一个人没有胃口不想吃饭。“我只想有人陪伴,哪怕不吱声,各人做各自的事情,也比一个人在家里,脚不知道往哪里放,感觉脚踏过的都是荒凉,手也不知道往哪里去摸,感觉摸到的都是冰冷。”
阿纯在雪地里走,天地一片苍茫,路灯下,灯光都透着冷,走到一个窖井盖上,想着要是盖子突然不结实,一脚踏空,自己掉到井底,冷天出来的人少,冻死了也没有人知道。意外和不测,随时都可以到来。有的人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似乎活过了当下,快乐了现在,明天后天如何,都与己无关……
打电话,要让他知道,自己在寒冷的天地间奔走!自己很冷,自己很孤单!
电话打通,他说:晚上继续打麻将,奈何不了他们的热情。
“你妈逼,这么冷的天气,老子一个人在家,又冷又饿,你把老子当人看不?你赶快回家,你不回,老子去牌场掀桌子!你走着瞧!”
阿纯一口恶气!这日子没法过了!还没有退休,这以后他每日麻将,她自己一个类似于孤寡的老女人,天天在家里掐着钟点,等自己的麻将鬼回家,那日子何时是一个盼头!
阿纯气急败坏!回家得给他点颜色!摔东西,摔碗,摔盘子!把家里弄得底朝天!要让他知道,自己非常气愤!很生气!气得要杀人,还想放火!
一个人走,快速地生气地走!把每一丝生气的感觉,都恶狠狠了踩踏在脚下的雪上,雪在扑簌地响。
一百个念头,想掐死他,一百个念头,想现在立马离婚,解脱,让自己脱离家庭,给自己独身的自由!
回到家,看着自己雪地里乱窜,速度居然没达到,每分钟配速在十二分钟以上,跑团要求的配速没有跟上。跟组长联系,说明情况,身上内衣汗湿,头发里都是汗。赶紧换下湿了内衣,泡了中药材,打开煤气灶,烧了一大锅子沸腾的中药泡脚水。把卧室里的杂物清理了一下,让卧室整洁干净。坐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打开手机里的冥想音乐,在慢节奏的音乐里,打开平板,看了电影《解忧杂货店》的预告,想象着有解忧杂货店在给自己解忧,脚泡热后,心情竟然平静下来,慢慢地好了许多。
突然想起刚才要破坏家里设施,表达愤怒的方式不可取。那不是以打破一个关系,去空中楼阁似的建立自己想要的关系吗?自己想要关系破碎吗?很显然,不是的。
第一,自己要冷静,要达到自我的融洽,当自己安静了,才能正确合理地表达需要。
第二,他要的快乐,和你要的不同。他需要麻将场上的快乐,你需要学习中的欢畅。你俩不在一个频道上。
第三,冷静,找到合适的处理方式。
这么想起来,阿纯倒是冷静了许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泡脚,躺在电热毯上艾灸,听音乐,写文字。
心情纵横捭阖,皆在一念之间。一念地狱,一念天堂。
何去何从,不想吧,过了今日,明天会又接踵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