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公鸡
我有几十年没养过鸡了。
还记得小时候在老家,娘养了一院子的鸡。公鸡母鸡整天在院子里啄食吃,拉满院子的屎,臭烘烘的。
一个农家小院如果不喂些鸡鸭羊的就有些不像农村,特别搁在八十年代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土地分包,个种个的地,个打个的粮。
各家有了余粮,就养起鸡。一到吃饭时,娘就在粮食囤里,抓一把玉米一边咕咕咕的唤着鸡,一边撒玉米。成群的鸡就跑过来抢食吃,鸡啄食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的功夫娘撒的玉米粒就没有了。
吃饱的母鸡就窝在麦秸框下蛋。我们小孩看着鸡下蛋,当母鸡已离窝,我们就手快的捡起鸡刚刚下的蛋,整个鸡蛋还热着。娘听人说用带有余温的鸡蛋擦拭脸上的麻雀斑,可以擦掉的。我曾试了几次,用刚下的鸡蛋擦我脸上鼻梁处的一块黑色大记。我每日里在鸡窝旁等着鸡下蛋,这边鸡刚一下窝,我就慌着去捡拾鸡蛋,往脸上擦拭。几次三番,几次三番的擦,我脸上的黑斑最终没掉。后来,我用同村的好伙伴的去斑药水点掉的,从此我脸上再也没长过黑斑。
那个母鸡下过蛋,要咯哒咯哒叫一阵子的。一个院里要是有四五只鸡下蛋,你听吧,咯哒咯哒的叫声不绝于耳。我们小孩甚是喜欢,娘会及时捧出几捧玉米籽犒劳下蛋的母鸡。当然公鸡也会来抢着吃。
我们那时虽然喂了好多母鸡,下的蛋也多,可是娘让我们小孩子吃鸡蛋是有时候的。
娘只有在我们姊妹五个过生日的时候,才一人煮上一个鸡蛋吃,爹和娘从没吃过自家养的鸡蛋。
鸡蛋满陶罐的时候,娘让爹赶集买了换钱当做我们上学的学费。
那个年月更别提杀鸡吃肉了。
小时候的记忆中,我们从没吃过肉,除非过春节爹会割上斤把肉,剁饺子馅时掺好些白菜,馅子倒是一大盆,里面的肉其实很少。但是娘那时包的饺子吃起来很香,感觉现在的纯肉的饺子都没那时的香。或许那时一年四季里不沾油星的缘故吧!想想那时过得虽苦,却很快乐。
一晃几十年的岁月,猛眼间就过去了,还没来及看看周边的风景。
一个人也变了,周围也变了,好像走到这一切都该变变。
前几天妻子在菜市街买回两只饲养的公鸡,用红绳子拴住腿系在我家阳台上。
妻子说现在吃啥不是啥味,以前的味道找不回来了。现在上市的鸡,都是养鸡场喂激素饲料催的,四十几天出笼上市。这样的鸡肉人吃起来,不说鸡肉的味道,对我们身体更不好。
说起来,现在的东西想仔细喽都不管吃。
转基因、膨大素了、农药残留了等等,我们要么饿死,要么无所顾忌的吃。我亲身种过几年的小菜,就拿种豆角来讲,刚开始结的豆角很好,后来立秋过后,米虫子好些。我想既然自己种的就是为了吃个无公害的蔬菜,邻居打药,我不打。没几天我家豆秧上黑乎乎,密密麻麻的米虫子,整个豆秧看起来就像黑铁条。渐渐地我家豆秧变黄,枯死。邻居家豆角长相旺,结的角又长又粗。
还有我刚种的白萝卜出的苗苗,甚是齐整。我心欢喜,等些天再去看时,嫩叶片上像箩底筛子,麻花麻花的孔眼是一种飞虫咬的,如不打药最后只剩秃秃的茎,不几天也死去。
西红柿也是种植户在果柄上抹药变红的,你根本吃不到自然红的西红柿了。黄瓜早有传闻,打膨大剂抹避孕药,这些就是为了买好价钱。
人吃了健不健康跟他没关系,食品安全只是口头发发牢骚而已,真正的走法制还没到时候。
回过头说妻子买回的两只公鸡,鸡眼前方各架起一副红色不透明眼镜,卖鸡老板对妻子说是为了防止俩鸡斗架。
我慌着把刚掰的没打农药的无公害玉米籽撒给它们吃,两只鸡居然不理不睬。我学着小时候娘用玉米喂鸡的法子行不通了。
我和妻子第二天跑到菜市街问老板,才恍然大悟现在喂养鸡全部是鸡饲料,哪有那么多玉米喂。
老板说鸡从小都没见过玉米,不认识,不知道咋吃。
妻子买回来就是拿纯粮食喂养,以待在中秋节大餐一顿鸡肉。老板最后说你们把玉米用砸蒜的窑子砸碎再喂鸡,不然鸡不会吃。
我们试着把玉米粒砸碎喂,两只公鸡吃的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