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个柜员（一）

PS1
我不说他的姓名，就说他吧。他几乎每天都会来我们网点办理业务，一般都是早上10点左右。拿着一包25块钱的芙蓉王香烟，夹着一个手包或是提着手提包。他长得不算帅，也不丑，身高大概1米7左右，脸上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但是我能看出来他很善良，你知道的，眼神欺骗不了人。
他总喜欢坐在靠近柜台的地方，取了号就坐在凳子上等着，然后拿出个手机拨打电话。我注意到了，他电话里总会出现各种“领导”和“总”“老板”的字眼，语调有时候严肃，有时候有很卑微，但他也会打完电话后咯咯的笑。那是少见的时刻，像个天真的孩子，老实说，他笑起来很无邪，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善良更加清晰。
这些事都是13年初发生的，那时候我刚考入宇宙行，宇宙行的业务很繁忙，大多时候我都坐在隔着防弹玻璃的柜台里，偶尔也会给休假的大堂经理带班。

PS2
网点大多数客户都是被动的办理业务，除了他。他总会自己把相关单据填制好，不需要大堂经理协助自行把业务前期工作做好，有一阵他在我柜台前办理业务，我无意偷窥别人的隐私，但我偶尔会听到他通电话，关于他异地的女朋友，他的生活，他的生意。
这是一个南方的小城，三四月的雨水连绵不绝，整天都是阴沉沉的，给人一种湿润却透不过气来的感觉。那时我一个月的工资才900多，因为自小家里经济情况不好，所以我一直很节省，大学几年，女生的手都没碰一下。所以有时候我会盯着那些漂亮年轻的女客户看，他也一样。其实我觉得这么一直说“他”，挺别扭的，我还是称呼他为“阿桂”吧。
但我觉得“阿桂”应该跟我一样，家里的情况并不是很好，因为大多数时候，他虽然拿着25的芙蓉王烟盒，但是抽的多少5元的白沙。有时候他的衬衫衣领还是油腻腻的，似乎很多天没有洗。那些穿着靓丽，眉目如画的女客户从他身边走过时，他会用眼睛的余光去看，然后又盯着手机屏幕，随意滑动，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但是就像那些女客户从来没有看过我一眼一样，也从没去注意过他。
就在那段时间，银行业老龄化严重，没有人愿意去坐柜。那时候宇宙行接了社保业务，每天一大堆的退休人员占领营业间存取少量现金，柜台压力巨大。所以上级分行放宽政策，招聘了很多柜员合同工进来。我在繁忙的业务办理中，只能听阿桂和别人通话，偶尔抽空看看行内论坛，或是跟隔壁柜的女柜员瞎聊。暂且叫她小媛吧。
一开始我并不习惯跟姑娘说太多话，因为在学校我就比较胆小，跟姑娘说话都紧张的要死。但是小媛很会找话题，也比较外向，可能是曾在某个大专就读时经常参加学校社团活动的原因吧。没事儿就喜欢逗我，说交女朋友没，还是处男吗，我一个劲的摇头，连回答的勇气都没有。
我说过，阿桂总是坐在离柜台很近的地方，有时候我和小媛说话，他会抬起头看。那时候天气比较冷，但是小媛总是只穿很单薄的衬衫包裙，丰满之势呼之欲出。也不知道是阿桂在听我们谈话，还是在看小媛。
后来时间长了，接触的多了，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因为经常见到阿桂，所以后来他来办理业务，我们都会互相打招呼。他总是嘴角淡淡的笑一下，然后一边拉椅子一边说：“今天又是你坐台啊。”

PS3
营业间内除了三个柜员，一个现场主管还有另外一个主管运营的副行长，平时他就在营业间里面的小办公室里。有什么我们搞不定的刁钻客户，他就出来解决。他长得五大三粗，嘴里总是叼着只烟，看牌子是55元一包的“和气生财”我平常是抽不起的，偶尔遇到阔绰的客户看我业务办的勤勉会赏我一根，他有很严重的眼袋，眼睛四周都是淡淡的青色，就像很久没有睡觉一样。他的脾气很暴躁，喜欢发火，刚进行的那段时候，我业务不熟悉总是很慢，他偶尔出来就朝我骂，说我没用，要告诉大行长。我只好惶恐的道歉说一定努力。
然后他就跟小媛笑眯眯的说话，一副讨好的样子，但是小媛总是爱理不理。其实小媛长得并不漂亮，但表情穿着却显得很张扬，就是那种很有欲望的样子。加上她伟岸的胸部和一年四季总是穿着丝袜的长腿，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但是慢慢习惯后，我也开始学会了抽烟，10块一包的精品白沙，不太好抽。但是没办法，没什么钱，只能将就着，偶尔遇到朋友办喜事儿送了份子钱，我也会换5块钱一包的软白沙抽着。而我和阿桂第一次正式的对话也是因烟而起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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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改编自《我曾是个网管》作者：死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