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请远去吧!那记忆深处的“双抢″

2019-08-02  本文已影响0人  新瓶老酒

今年(二0一九年)七月三十一日,“大暑″节气后的第八天,也许是合肥市全年最热的一天吧,气温高到三十九度,超过了人体的恒温,热得人那叫难受啊!太阳炙烤着大地,都快冒火,干燥的南风挟带烫人的热浪扑面吹来,人被热气包围着,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滚落到颈部、滚落到躯干、滚落到腿部到脚下的地面一一由汗珠到汗线到汗泉到汗的小溪。衣服裹在身上异常难受,异常别扭。吸入鼻孔的空气,感觉发烫。以致于呼吸短促,双腿发颤无力,全身困乏.....好象中暑了,人实在受不了。可是在上世纪到本世纪初,这个时节正是双抢大忙的黄金时候。

出生在江准地区农村的中老年人都应该记得那如火如荼的热火朝天的双抢场面:早稻要抢收抢晒抢储存,晚季稻要抢插秧抢管理抢施肥。“小暑没的割,大暑割不退。″大暑后,大热,也正是早稻成熟。割迟了,风吹稻粒落,雨淋稻发芽。清晨,起床到田野割倒稻稞,太阳出来,到八九点钟要放倒一亩田左右,一上午太阳晒,下午两点左右去挑稻铺,一担一担的,正是大热,人一步一步地挣命似的往家运,抡起稻把掼在掼床上,一下又一下,黄灿灿的稻谷落在场地上。挑开,掠去碎草屑,翻场,抢阳光晒,再去挑下一担......如此往复。一亩田挑完掼干净,晾开。人已经累得精疲力竭,捧起满盆满罐的凉井水,“咕咚、咕咚″地往肚里灌,直灌得肚子圆滚滚地象个大西瓜。但是不管用的,不能解渴的一一因为身体已经存不住水份,每个毛孔都象漏斗,朝外面渗汗.....

最要命的就是吃饭,厌食,不想吃任何食物,肚子却饿得咕咕真叫,晚上睡不着觉。这时,真心佩服那些劳累过后,能吃得下饭,睡得着觉的人。

宝宝那个苦啊,只在心里说不出来。因为父亲吼我:人家一天收割两亩田,也没累成你那个样子。

一九七九年,我们村子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将田地耕牛农具分配到户。双抢季节耕牛忙不过来,有的人家等不及一一“秋前三天扫战场。″立秋后插的秧不结稻谷,即使结也是瘪谷。所以就用人力耕田:两个人前面拉着系在犁上的绠绳,深深地弯下腰,前胸几乎贴着田里的水面,只差没有爬在水里;后面有人掌控起土深浅度及方向。大暑季节后的第八天我们家还有十亩割过的早稻茬田还没翻耕,而那头老牛还没轮到我家,父亲等不及了,把和弟弟叫到一起,决定人力耕田:我弟在前面拉绳子,父亲在后面掌犁。太阳无情地晒着我们背,暑热的水汽夹着泥土杂物的腐味熏得我们喘息困难,绳子勒进我们的肉,深深地陷入皮肉之间。我们艰难地在深泥里前行,高一脚低一脚往前拽…..

那一天,我们还没翻耕一亩田,父亲连声叹气:唉,立秋后栽的秧就不结稻,人就有饭吃,我们家没饭吃,咋办呢?可洗澡的时候弟弟哭了起来一一绳子勒破了他的皮肉,还渗着血,洗澡水一浸泡,他不哭才怪呢!父亲问我疼不疼?我生气地回答:“不疼!就只当我投牛胎,做条牛。″父母听了,只是叹气。

秋收季节了,我们家收八千二百三十六斤稻谷。交完公粮后,除去口粮和下一年的种子,卖了五佰多元钱,那是我们从没见过那么多钱,而我和弟弟做牛翻耕的那块田只收割五佰多斤稻谷,按当时市价行值四五十块钱。

一直到二0O四年,我们村才改种撒播一季稻,其实移秧栽插双季稻和撒播一季稻产量是一样的,但农人却免去了“双抢″的劳累一一要知道,那是真能累死人、热死人的农活。

农业生产依靠科学种田,种田实现机械化,才是农民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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