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是他也曾是那少女的心思

昨晚梦见高中一位有好感的男同学。梦里，KTV的场景，他从门外进来，还是腼腆。我坐在一只很宽的黑色沙发上，戴着新买的耳机在听音乐，服务员小姐姐说，这位先生想跟我拍照，我看了他一眼，笑着拍了拍旁边的沙发示意他坐。他坐下来，隔着我挺远的，他好像有什么话想跟我说，但他欲言又止。我也没太在意，我耳朵里塞着的新耳机我都没摘，他举着手机说拍照但突然手机提示内存不足，我戴着耳机大声跟他说，你可以先删照片就有内存了，他没有删，他点开那只诺基亚一样的手机相册，划出来一个挺长时间的视频给我看……那个视频很长，好像有34分钟，视频开头是一部动漫，一只熊被大水冲到了高高的大门口正在寻找逃生出口……我也不知道他给我看视频干嘛，也不知道他想跟我说什么，突然我耳机掉在了地上，我低头去捡，我还埋怨旁边的人为什么要把我耳塞弄地上……

梦里的他，光打在脸上，看起来很柔和又很深沉，话不多，嘴角似笑非笑，眼神里尽是幽远，猜不透，我好像从来都猜不透他。

高中三年时光，关于他的应该是前两年，那时候还没有文理分班，教室后门的后排，他坐我后面，记忆里我们一直都是前后桌或者隔壁桌。他清清瘦瘦，头发总是最潮的，喜欢打球，偷偷抽烟，抽完烟会买口香糖嚼一嚼，他喜欢佝着背，大概是方便迟到的时候方便悄悄从后门溜进来。他英语很好，英语老师挺喜欢他，他写字也很好看，性格幽默人也温柔。他脾气很好，说话却很调皮，好像从来都没一本正经过，眼里永远都是意味深长，嘴角除了午休刚睡醒其他时间都挂着笑意。偶尔他会给我和另外一个女生带点小零食，或者午休醒来的时候会发现书桌里有好吃的都是他放的，他偶尔逃课跟他同桌去打游戏。他时常找我借钱，很讲信用说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我从来不知道也不问他借钱干嘛，他可能借去买烟或者去网吧打游戏或者谈恋爱……不知道，但每次他开口我都会借给他。

后来好像文理分科还是网络班普通班分流的时候，很突然的有一天，他就不来上课了。我不知道他是退学了还是去了普通班。再后来……我就只能偶尔从其他同学那里听闻他一些零星的信息。我们也会联系，只是没有那么频繁。直到我大一从郑州回云南，爸爸妈妈去昆明长水机场接我，我提议请几个玩的好的同学吃个饭，爸妈也支持。于是我叫上了闺蜜和他同桌还有他和另外一个朋友。那次见他应该是他退学两年后，也是截止目前我最后一次见他了。

我还记得大家相见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很好看，是那种好朋友之间很久不见的开心和坦然。我还记得，他突然的，当着大家面，他蹲下身慢慢一把抱起了我，举挺高，他笑着说看看我有没有长胖……我有点被他这个举动吓到，是那种万万没想到的被突然举高高。那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一位异性举那么高。我到现在都有点不理解那是不是他的恶作剧。

那一晚我们在昆明吃的那个鱼火锅至今我都记得，脆鲩鱼，越煮越脆口感越好的一种鱼，爸爸给我们点了很多份，大家都吃的心满意足。结束后我跟爸妈就回家了……我上了车，回头去跟他们挥手告别，那时的我心里想的跟今天是一样的，可能有的人这一生都见不到了。那次见他虽然很多年没见但还是很亲切很熟悉没有什么距离感，看到他和他当年的同桌还是那么勾肩搭背还是那么爱开玩笑讲段子，会有一种时空错位感，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此后的很多年，我们都没有什么太多联系。偶尔v信问候。我在上学，他已经提前踏入了社会经历他的人生。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我几乎不会想到他，所以关于他出现在梦里我还是很惊讶的。我总在思考，为何入梦的是他。后来我想大概那是青葱年少时每个少女内心或深或浅的情愫吧。那些在高考面前显得微不足道甚至必须抹灭的少男少女的好感，也仅止步于暗恋或者疏远里。在那些互为前后桌隔壁桌一回头一转身的日子里，或者更长的一段日子里，这个男孩子他也曾惹得我内心小鹿乱撞，像意中人像心上人，却也只能掩藏于心是万万不能溢于言表的。

那时候的我也仅仅只是敢给他分享一首歌，问他一道题，帮他写作业，帮他值日，借钱给他，偶尔去操场看他打球，去小卖铺买冰棍也会给他和他同桌带一个，回头跟他说话也会嫌弃他嘴巴有烟味。如果还有更多的话，那那些一个少女的心思应该都在我的日记本里吧。

梦醒来，我发了个信息给他，说梦到他了。他说是他的荣幸，说也许他比较入梦，说我们都30岁的中年人了，说他可能明年结婚……互相问个好，不用寒暄，也没交流更多，他就忙去了。我突然有点失落，倒也不是因为物是人非，而是一种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去了解去认识过一个人去保持链接的失重感。毕竟我们都只记得十年前的对方。

生活推着我们不停向前走，很多很多人，他们可能曾经是光，是花，是芳香，在相遇的那些日子里有了交集和故事，然后突然有一天就消失不见，再后来好像连同着与之关于的记忆，一同留在了过去。

我想梦的存在，可能是提醒我们，珍惜当下，用心去对待吧。

2022.7.23·上海·小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