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正义与和平,多久?多久(四)
天空阴晴不定、略显燥热,晌午时分、顾客不绝。
饮品店落座不久,李宇感到手掌被无形握住,写下“xī”和“GFP” (绿色荧光蛋白),便知是她回来了,去哪心中已有答案;而后逆着人流走出,钻入甲壳虫驶向东郊植物园依傍的村庄,其中有座桥便是溪桥了,桥下碎石杂乱,激流绕行其中。
他和另一位搭档琪琪都曾收到一封信:附件列举几组未完成的实验和一些构造设想。大概即使没有署名Lin,单单看这似曾相识的主打领域比如生物酶、神经元极性发育,也知是她。正文部分还拜托他们多去看看溪桥村那个老奶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要告诉颖姐。
正因如此,那一瞬的触感来袭时,他不讶异,但也谈不上欢喜。毕竟虽不见、惦念,无事却相安。
那时她刚被卷入异时空,世人多只知有人遭袭失踪,对恐怖分子的残暴东扩举动举国愤然;她无法从中获取更多有用信息,便静心潜伏在少数几个知情部门,埋头相关研究资料。渐渐地从小白到入门,再到能够假说套假说地解析现状,这一切有环境逼迫因素使然,还有就是信念——当弄清原理之后,便知一切都是必然,不再那么惶恐不安;其实很多时候,世事也是如此。
同一时间,颖姐找到当时在场的22人,询问相关情况;而她忽视这点,后来才知最不想劳烦挂念的人一直都在,真是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
她、李宇还有搭档琪琪三人曾一起为给颖姐送出世间仅此一份的特别礼物而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最终完成的便是闪闪发光的荞麦花:利用基因工程导入表达GFP蛋白的基因,再筛选、育种。
于是云朵看到——三伏天气,这三人溜到城郊植物园,乖乖把偏隅颖姐栽种的一小块油麦菜拔掉(出芽率不高,实验宣告失败的),种上经严格设计、他们称之为“芥小绿”的种子,其主要导入的就是表达GFP蛋白基因。不可否认,GFP作为能够在活细胞中长久发光的敲门砖,它很重要!
想象一下——秋季的夜晚,凉风习习、天高云淡。观星时颖姐的窗边总有一盆闪烁绿色光芒的植株,开出成百上千的繁星点点,梦幻、和谐;而这只是选定芥麦的一个理由,还有就是责任驱动:荞麦属一年生草本植物,每株虽可开数千朵花而结实率低,能很大程度避免基因污染:防止导入基因顽皮地跑到近亲种群玩耍。
诗赞:月明荞麦花如雪 水母(含GFP绿色荧光蛋白)“李宇,再见到你有点开心。”从白大褂蛟那匆匆赶来,看到溪桥边的李宇,稍稍卸去几分凝重,她微微一笑。
“我也是。看了你刚发来的资料,现在我比较关心这件事有多严重?”李宇边说边关掉音响,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我有一个梦》此时刚好降落高潮跌宕的旋律。
“如果任由这些异时空的恐怖分子报复社会,滚雪球效应下引发仇恨与戾气累积,将不止是索切亚,很快会向四周蔓延,世界会乱套。”她转而凝重回答。
李宇手托起下巴,思考片刻,继而圈起邮件部分、说道,“秩之南毒品制造团伙,伪劣疫苗CS黑链,这些用你的证据就足以将他们绳之以法,情节最重的顶格是判无期。可……我们抛开争议,假定这不会扯入更多世人和本该接受法律制裁的罪犯,却应该想到执行这项任务警员背后的家庭……”李宇话语停顿,看去的眼光带有询问含义。
“对,我还是忘不了那起劣药案,忘不了……”她又想起那位推入治病药剂后依然离去的病人,那时她和琪琪作为实习生在它省医科大附院学习,因此牵扯出一串药物造假案。“我也质疑过我的潜意识,像我这样与世无争的人能够体谅劫持我的少年,却无法平静面对走火入魔的同行。他们危害民众健康,应该将其绳之以法,只是……却不应被卷入混乱。”语罢即垂目思索,她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足以支撑她卷入这些为信仰而战正义者的理由。
“孟子说过,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孔子也说,好仁不好学,其蔽也愚。”说到这见她深深点下头,继续道,“在我们选修先秦诸子时知道你最爱儒学,这些话可以参考,如果爱都泛滥了,那么过犹不及、不如不爱。”李宇目光深深盯住她,继续说道,“我说这些,只是提醒你考虑后果,主体责任人是你……可这件事我支持你,会将它呈递申请。”
先秦诸子文,若一座灯塔此刻,只有流水和着风声,皆是无言。
过了一会,李宇岔开话题问起,“Lin,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们,就是进入异时空的武装分子,先是放纵享乐,然后感到深深的空虚和焦躁,开始聚集X物质轰击这里。刚刚我周围的X物质体系失衡,过去看到又一批无辜的人被卷入时空。”
李宇手掌抵住额头,试试温度,“Lin,你还冷静吗?这件事你不该犹豫,可先放下,好好休息,再来找我,我明白该做什么。”
她如何不知该做什么,只是要给自己个交代,一个足以顶住一切谴责的理由。
窗外雨下了好久,等她不再胡思乱想,天已放晴。这么快就晴了?她收起伞,进入好久都不曾温馨过的梦乡。
这一觉和先前没有什么区别,意识游走在清醒边缘,想着做出选择,有警察卧底按下引爆按钮,灰飞烟灭前的那一刻在冲她笑,不久后他们的家人接到讣告,哭喊流泪、伤心欲绝。下一秒意识到刚刚的只是个梦,做出相反选择,更多无辜生命消失,街上、校园、实验楼,举步之地处处充满恐慌惊扰。白大褂的实验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选择?犹豫?不知身处梦中,不停地破局,又不停地陷入、挣扎。再次醒来,不出意外,时间过去三十分钟。
与此同时,李宇完成资料传递。
“宝贝,以后要听妈妈的话,不要太调皮哦,我们是最乖的。爸爸走了,抓坏人去咯。”
“爸爸再见,和坏蛋在一块要小心。”
“好。”细听的话,他的余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反问何为军人?顷刻间便调整好状态,不妨碍大步出门,步伐坚挺。在天真懵懂的孩子眼中父亲是个英雄,勇敢的英雄,从来如此。
等他辞别擦干眼泪,戴上耳机喊道,“报告!特警0017准备完毕。”
——
“老婆,你别总是熬夜,对身体不好。还有啊爸妈年龄大了,好买点保健品什么的,以后别跟直接和他们吵,换换方式。”
“知道知道,你记得多看看天气预报,这几周全国大范围降雨。要去哪里执行任务又不能说是吧,我不问了,总之注意安全。”
“那肯定的,我是谁啊。”这位诙谐说道。
“行了行了,又犯傻。先挂了啊,我这还有事。”
他同样地目光坚毅,“报告!特警0028准备完毕。”
国安厅总部陆续收到来自全国各地的通讯信号。
“报告!特警0005准备完毕。”
“报告!特警0089准备完毕。”
“报告!特警0067准备完毕。”
有人始终为信仰而战在半小时前整个国安网连线,他们每个人都接到一项特殊任务号召,这关乎死亡。很顺利,一百人陆陆续续赶往……
同一天,大大小小十三座企业查封,相关人员逮捕控制,包括混入其中的这一百名警察卧底。
“说白了,我们的行动关乎所有同胞乃至世界七十九亿人,其实单是想想我们的家人如果有一天莫名其妙消失、一去不返,这也不能接受!”
当队长动员结束后,她不再有所顾忌,这种感觉像是天际的卫星加速偏离轨道,她走快1s的时空,身着实验服先是深深鞠了一躬。
“从这个舱体穿越,你们会进入一个伪时空。相当于你们无法被他人注意到,但确切活着,看到的是这个世界1s前发生的。你们还有什么问题,我知无不言。”
SSS保密级别的任务知情的不多,除了决策者、两三位负责人,这次任务凶险程度这一百位特警皆知。由于这次逮捕事件反响很大,所有相关负责人统一秘密押送。
出乎意料的安静,此时这不是纪律性,一百名衣着各异的卧底和队长都出乎意料地保持沉默。由于任务地特殊性,为避免无辜伤亡,这一幕通过无线电传输层层加密转入决策层,这时交流耳机传来通讯
“琳同志,我代表时空所、反恐部、国安厅等部门表示愿意提供一切支持,请务必保证你们平安归来。战士们!祖国永远是你们的后盾。”
她想说,我不能保证你们回来,可话到嘴边就咽下了。大战在即怎能泄了士气。可某种程度这真的很不公,就像李宇所说的那样,扯入更多世人,遭受得怎一个谴责了得?
迅速定下心神,她回到操控室,调动X物质转化能量,动用所能触及到的所有权限,启动已知的二十六座时空舱,这其中当然包括黑胡子长官、鳄鱼脸一众为非作歹的几个。白光闪耀,这一百人被瞬间吸入、分开,战斗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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