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有鱼(四十)
前情回顾:(三十九)生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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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出走
血蝠表面对苏夜寻的回来不在意,实际上他日日夜夜都提心吊胆,天竺寺一战,静夜思替苏夜寻挡住那致命一击,苏夜寻看到了血蝠的面容,苏夜寻不会将这血海深仇忘得一干二净。苏夜寻越故作镇定,就代表他越在处心积虑对付他,血蝠巴不得想办法让苏夜寻马上离开不夜城。下毒、行刺,这些手段血蝠都用过,但是苏夜寻狡猾得很,他从来不吃血蝠送的东西,血蝠的手下根本接近不了苏夜寻去行刺他,有些还没刺杀成功就被苏夜寻杀死了。血蝠绞尽脑汁想苏夜寻的软肋,如今跟苏夜寻最接近的是那个凡人年有鱼,血蝠想到从有鱼身上下手。
经过苏夜寻的训练,有鱼的法力增长了不少,她也好奇自己的进步会如此迅速。有鱼的伤养得差不多了,凡人跟妖终归有别,有鱼想告别苏夜寻回家。
苏夜寻听到有鱼想离开他,不假思索得说出不准,有鱼问他原因,他又支支吾吾得回答不了。有鱼先前还同情他,对他有了一点好感,他转眼又成了一个专制的暴君,什么事都要依从他。
有鱼心里那点小九九,苏夜寻都知道。这几天,梦妖调查到一些线索,苏夜寻与梦妖商谈接下来的计划,没空训练有鱼,他怕有鱼趁机逃离,就将有鱼的房间锁了起来。
有鱼早上起来,发现门窗都紧闭,苏夜寻还在门上面施了法术,这门成了铜墙铁壁,怎么也踢不破。有鱼大喊大叫,没人回应她,苏夜寻当真要囚禁她一辈子吗?
没有苏夜寻的命令,旁人不得接近有鱼,但花狸不同,她仗着自己有一点权力,就不顾苏夜寻的命令,来到了有鱼的住处,她宁可被苏夜寻处死,也不能容忍有鱼再蛊惑苏夜寻。
花狸在门外擅自施法打开了禁闭,直接进入了有鱼的房间。有鱼见到花狸满脸的憎恨,察觉到花狸此举不善。
“花狸姑娘,你是来找我吗?”有鱼冒昧问。
“你很失望吧,进来的人是我不是夜主。”花狸道。
“没有没有,我更希望夜主不要进来。”有鱼笑呵呵道。
“你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说完,花狸伸出利爪,直掏有鱼心窝。
有鱼功力已经恢复,奋起反抗,扼住花狸手臂,花狸从身后变出尾巴,往前伸过来,勒紧有鱼的脖颈。有鱼不甘示弱,身一矮,踢腿踢中花狸腹部,花狸的尾巴一缩,有鱼趁机逃脱。花狸再施法,长出更多尾巴对付有鱼,有鱼声东击西,引诱花狸的尾巴随她而打击,她让花狸的尾巴跟她兜了个大圈子,最后花狸的尾巴缠绕在了梁上,打了个死结。花狸意识到上当,想施法解开死结,有鱼先发制人,定住了花狸。
“年有鱼你快放开我!夜主回来唯你是问!”花狸对有鱼道。
“花狸,谢谢你啊,我正想着怎么出去,你帮我解决了这个问题。等我出去,看小鸟他怎么收拾我,天涯海角我都不会让他找到的。”有鱼朝花狸笑了笑,跑出了房间。
等苏夜寻来到有鱼住处,看到房间里一片凌乱,不见有鱼踪影,只有花狸被施法定在房间里。苏夜寻解开花狸法术,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花狸向夜寻下跪领罪,是她一时疏忽,放走了有鱼。夜寻无论如何是不会现在让有鱼走的,有鱼一走,她身上的半颗妖元怎么办?不夜城里到处都是血蝠的眼线,她也很有可能会被血蝠抓走利用。
花狸误事,苏夜寻想动手打她,梦妖及时阻止了苏夜寻。
“城主,花狸也是关心您才做错事,莫再责怪于她。何况,处罚了花狸,我们又怎么向戮西公交代?”梦妖道。
梦妖的话不无道理,花狸是妖皇赐给苏夜寻的手下,又是戮西公的亲戚,他若杀了花狸就是不给妖皇面子,跟戮西公为敌。
苏夜寻来不及教训花狸,把这里交给梦妖,自己一个人去外面寻找有鱼。
有鱼出了房间,就像出笼的小鸟,她终于可以不用每天练功受苏夜寻的欺负了。重获自由的她,发现不夜城的景色变美了,天是那么蓝,草是那么绿,花是那么美,心情好,看什么都是漂漂亮亮的。
有鱼一路上哼着歌,慢慢远离待了一个多月的不夜城。
走了一个时辰,有鱼发现又回到了原路,她好像迷路了,一直在这附近徘徊,不夜城的景物都很相似,她看不出哪里有特别的记号。看来想出去,必须有一份地图或者找当地的妖怪问路。
天说变脸就变脸,天空中下起了倾盆大雨,有鱼出来什么也没带,被雨淋成了落汤鸡,只好来到树底下躲雨,等雨停了再赶路。
就在她躲雨时,冤家路窄,苏夜寻突然也找到了此处,有鱼怕被夜寻发现,赶紧用树丛遮挡住自己的身体。
苏夜寻找不到有鱼,像发疯了一样,在雨里淋得湿透也不打把伞撑着。有鱼看到苏夜寻失魂落魄的样子,微微有些心疼,她怕自己心软出去找他,就暗示自己,苏夜寻抓走她一定不会放过她,她千万不能出来。
“年有鱼,你给我出来,你竟敢从我手中逃走,你就算死了化成灰我也要揪你出来!”苏夜寻胡乱喊道。
有鱼听了慌起来,苏夜寻是法力高强的老妖怪,不会她死了以后,他还要找到她挖掉她的坟墓吧。
北冥有鱼(四十)“有鱼,你不要躲了,我知道你出了不夜城会去哪里?你要么回家,要么去神仙居,要么就是去找增秀。如果你去找卓增秀我就看不起你,他有什么好?他救了你几次性命?哈哈哈,你恐怕不知道,救你性命的人是我不是他,在将军冢里是我变成增秀样子救的你,在牧州的山洞里是我不惜耗尽刚刚恢复的一点法力救了你,在归墟里面,也是我将你从西王母的手中救出来。你不是最喜欢报恩吗?那你怎么不对我以身相许?”苏夜寻在瓢泼大雨中吐露心声,他以为有鱼肯定听不到。
有鱼听到这些,紧咬着嘴唇,手心都捏出了汗水,她不信这是真相,她的命是增秀救的,她相信增秀对她有好感才不惜一切来救她,当她要落入炼妖炉的时候,增秀还紧紧抓住她的手不肯松开,一定是苏夜寻找不到她才胡言乱语。
“有鱼,你出来吧,我后悔了,我不该那样对待你,我嘴笨,不知道怎么说那些话。有时候想关心你,却总是弄巧成拙,让你讨厌我。你知道吗?一万年了,没有一个人让我这样提心吊胆、牵肠挂肚着,我好怕伤害到你,所以跟你保持距离,但又忍不住想接近你,看看你。我甚至希望自己永远变成鸱鸮鸟,能永远陪伴在你身边。”苏夜寻又突然转换了语气,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在忏悔,有鱼第一次见到这么温柔的他。
有鱼心里乱成了一团,她脑海里回想起跟苏夜寻在一起发生的种种事,那段时光的确是她最开心的日子,她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陪着她。他若不是万妖国的妖怪,她也好想找这样一个能让她开心的男人。
“对不起,小鸟,你忘了我吧,我是凡人,你是万妖国的大妖怪,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会记住你的好。”有鱼轻声说道,她多么希望苏夜寻也能听到她的话。
北冥有鱼(四十)雨越下越大,掩盖住了他们两个人的话,这雨将这两个互生好感的人分离,或许这样适可而止的喜欢是最好的结局。
发泄完心中的秘密,苏夜寻又起身去找有鱼,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不会放弃找到她。他不是在乎她身上的半颗妖元,而是真正想牢牢抓住有鱼在他身边,哪怕上天给他们的缘分只有一天。
苏夜寻正要离开,雨中飞来一支血箭,箭上夹着一封信,让苏夜寻去绝境谷,不然有鱼就会没命。苏夜寻不顾真假,火速赶去绝境谷,他不能再让有鱼有事。
本来苏夜寻赶去其他地方,有鱼可以趁机逃跑,但她总放心不下苏夜寻,她看到苏夜寻接到那支血箭时的神情很紧张,预感那支血箭会对苏夜寻不利,就悄悄跟踪苏夜寻一起去了绝境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