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四十一、过年吃饺子)

今年不用说，大龙、二龙两家都在爹妈那儿过年。

初一到初八、一直都是大嫂二嫂这妯娌俩个做饭。她们不让婆婆插手。二嫂说，干妈，你要是实在闲不住的话，我给你找个好活，保证你就不瞀乱了。你就坐在你孙子旁边，招乎孙子，逗逗他玩。

婆婆笑着说，还是我闺女好，处处替我着想。说着，就脱了鞋，上了火炕，坐在孙子的身旁。炕上热腾腾的，小孙子睡得很香，随着小抱褥子的一起一伏，小家伙发出轻微而又匀称的呼息声。红朴朴的小脸蛋，像极了秋天熟透了的小苹果。那小嘴偶尔地动了两下，好像吃了口东西一样，也只是仅仅地动了两下，又静止不动了。

饺子包好了，锅也烧开了，二嫂出去找干达回来吃饭。

这时干达就在门外劈木柴，二嫂走到近前叫道:"达，大过年的就该歇着，又不急着用这些柴。快回走，饺子只等着下锅了。"

"你先回，达随后就回来了。"

这时小宝宝也醒来了，哇哇大哭，无论奶奶怎么哄，总是哭。大概这小东西也饿了吧。大嫂脱了鞋，坐在了炕上，抱起了宝宝，搂在怀里。宝宝两手乱扑着，小嘴在妈妈的怀里乱拱着。果然是宝宝饿了。

大嫂解开纽扣，撩起衣襟，把宝宝的头埋进前胸的衣襟里。

宝宝立即就安静了下来，喉节处一上一下地急速晃动着。喉咙里响起了奶水下咽的咕叽声。

"妈，你先去吃饭吧，我喂宝宝吃奶。"

大客厅里，爹把饭桌、椅子板凳都摆好了。又在桌子上摆好了盐，醋，酱油，油泼辣子水水，上面漂着蒜苗香亲沬。热气腾腾的饺子端上桌了。

二嫂去替换大嫂照看宝宝，让大嫂先去吃饭。大嫂让二嫂先去吃。妯娌两个让来让去。

婆婆喊着:"你俩别再让了，饺子都快凉了。兰花快来先吃吧。我快吃完了。我来换小红。"

"妈，你才吃了一碗，我再下饺子去。"

"先别下。我吃够了，我就这饭量，过年活动量小，多一点都吃不下去。你先安静地坐下来，好好吃饭。吃饭像打仗一样紧张，这哪行？"

婆婆执意去换回了大嫂。

爹发话了:"你俩好好吃饭，谁也别动，我这会也没事，我去下饺子。"

大嫂二嫂同时站了起来，爹那不容分说的威严的目光阻止住了她们。现在的饺子不烫了，但也不太凉，恰到好处。多亏了婆婆给她们都调上了油泼辣子水，饺子才没粘在一起。她俩很快就吃完了。

她们来到灶房，说她们都吃完了饺子，也没事了，叫爹去外间歇着，她们来捞饺子。

"真拿你们没办法！"爹不得不退出了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