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那些事||只为当年借钱之恩

文/ 梁树丽

年前走亲戚

老李说在部队第一年的时候，他因为神经衰弱成宿的睡不着觉，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他写信给父母要钱看病，但是换来父母一顿“臭骂”，他整个人更加绝望。

于是他向父亲的一个战友求救，人家二话没说就给他邮了五百块钱，要知道当时在九几年五百元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正因为这笔救命钱，老李感恩这个他这个大伯一辈子。

所以每年春节拜年，老李去的第一家就是这个大伯家。

我很早和老李去过一次，应该是我刚结婚的时候吧，但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他们家，当时也没留下多少印象，毕竟这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倒是老李雷打不动的每年都要拜年，从部队回来之后更是如此，他说要不是这个大伯当年的那笔钱，他不知道当年的自己会不会走到今天。

这样想来，人家给他的是救命之恩，这样的恩必须用一辈子来报。

说实在的，老李对自己父母尽的只是做儿女的本分，以前总认为天下的父母都是爱自己的，现在才发现很多父母其实并不是，很多人根本就不会做父母。

今年我们决定和老李一起去这个大伯家拜年，当然吸引我的还有老李的那句话“他家就是蒸高桩馒头的。”

我必须承认我有着强大的好奇心，比如高桩馒头就是比我们普通的馒头好吃，我坚持认为这个馒头就是插在一根小棍子上蒸出来的，要不然怎么会有一个小窟窿呢？

老李是单纯的去感恩，我则更多的是去搞清楚这个馒头如何被蒸出来，我们的需求不一样，目的也不同。

搬一箱酒放在车上，老李又带上刚买的藏营桥烧鸡，我们备好了这些礼品就出发了。

路程并不远，开车也就十多分钟，今年倒是让儿子跟着我们走了几家亲戚，作为男孩，将来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有些责任他必须承担。

高桩馍

这个大伯家的外面有三间房子，这三间房就是用来蒸馒头的，几个人正在忙碌，正在把馒头插进钉子上，密密麻麻的如严阵以待的士兵。我观察了一下，她们揉的馒头并不光滑，也或许是到了过年最后一天订馒头的人太多的缘故，所以也顾不上好看不好看了。

蒸馒头

馒头固定好之后，两个人抬着放进屉子里蒸，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出锅了。为了更好地看她们如何制作馒头，我选择站在街门口陪大伯闲聊。

这个大伯因为几年前患了病，所以现在只能坐轮椅，生活已经不能自理，而且说话也不太清楚，但是他人并不糊涂，思维倒是很清晰。我建议他做康复训练，比如在墙上装上扶手，然后人拉着扶手练习走路，这样腿部就会越来越有力量。

但是这个大伯一听就果断拒绝，他的腿可以自由活动，也能抬起来，但他说自己不想动，或许他固执地相信自己无法康复吧。

我于是就换了话题，我们必须知道改变一个人是很困难的，当然每个人是最了解自己的，我们只是一个建议，但我们并不能给任何人做决定。

老李到这个大伯家之后并没有陪他的恩人聊天，而是在屋子里和大伯的儿子闲谈。

说句实话，看过他们家的环境之后，我对买的馒头就失去了好感，咱先不说馒头随意摆放，单单就他家屋子里扔的乱七八糟，我感觉他们有一年没有打扫过卫生了。

我一直觉得老李那乡的人普遍不热情，不管去哪一家走亲戚，他们的反应都是不温不火，没有我认为的惊喜或激动。

老李说他们这乡的人都是这样，人都很善良只不过是不善于表达，我想这是真的。

兄弟家的闺女已经出嫁有了孩子，因为嫁的近，所以回家就像串门一样方便。年前他回家，进屋的时候，我和老李都在，但是人家对我们视而不见，连个招呼也没打。

这就让我很是不爽，我觉得这不单纯是嘴笨的问题了。老李还很会为此找理由，他说孩子就是这样，你看她看见我不也没有理会吗？

呵呵！

对我来说，侄女如何并不能影响我的生活，但是这样的有心或无意在外人看来就是缺少家教，就是不懂人情世故。

我们在这个大伯家呆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回家了，人家家里忙得热火朝天，我们多呆就是添乱。

回家的路上老李一脸心满意足，儿子看父亲的眼神多了更多柔和，但对我来说，如果走这个亲戚，只是我们单纯一方面的看望，那是感恩；但如果人家又拿礼来我们家，那就是走亲戚而已，对别人来说，或许就是负担。

但不管怎样，就是因为当年人家的借钱之恩，老李才多了这样的亲戚，就是这样。